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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有多恨我-《步步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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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著他,“是背景不好?”

    上流階級的婚姻是砝碼,太盛或太衰都不行,太衰無利可圖,而太盛注定了盛極必衰,結婚后落差太大,林宗易娶我有內幕,不娶她自然也有內幕。

    煙霧熏得他半瞇眼,“和背景無關。”他掐滅煙頭,“僅僅是不想結。”

    林宗易回答得平靜坦蕩,任由我審視,可我對他的信任徹底土崩瓦解了,連生死安危都可以當作道具,還有什么是真實的。

    我鉆進被子里,背對他,“我困了。”

    月色清冷,映照他面孔也晦暗不明,泛著幽冷的光,“你先睡,我去洗澡。”

    他在試探我會不會抗拒。

    “你睡主臥,我睡客房。”我當即要坐起,林宗易手臂攬住我腰肢,“你別動了,我走。”

    他關掉落地燈,俯下身吻我眼角,我頃刻一僵。他察覺我的抵觸,在寂靜的黑夜里低笑,“這么厭惡。”

    我沒回應,蜷縮在床角。

    他又站了許久,凌晨兩點的鐘聲響起,林宗易才離去。

    門合攏的一霎,我無比清醒睜開眼。佛說因果報應,我這一生算計了太多男人,盡管本意不壞,可天道好輪回,我終是要償還自己造過的孽,也被男人狠狠算計了一把。

    轉天早晨我起晚了,八點多才醒,林宗易正在餐廳吃早飯,我走過去,開門見山,“我缺錢。”

    他二話不說從皮夾內抽出一張銀行卡,我兩指捏住,神態風情萬種,“多少數額啊?”

    他舀了一勺湯,“似乎八位數。”

    我挑眉,“千萬啊,那不夠。”

    林宗易望向我,“你買什么。”

    我端起一杯牛奶,“洋房豪宅。”

    他很儒雅喝著湯,“看中哪里,讓李淵買。”

    我舔掉唇瓣沾染的一層奶皮,“我自己挑,行嗎?”

    林宗易放下湯匙,“你喜歡就好。”

    我攤開手,媚眼如絲,他跌進我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小狐貍一樣活潑狡黠,全然不像昨夜疏離淡漠,林宗易重新遞給我一張黑卡,“無限額。”

    我開心笑。

    女人的純情嬌憨永遠是斗贏男人的必殺器,沒有例外。

    我穿了一條加厚的米色針織裙,又披上短款的呢子外套,林宗易前腳去公司,我緊接著也出門了。孩子在家,我肯定不逃,殷家得知林宗易沒死,害怕他翻舊賬,一直避而不見,不敢半路殺出搞我,因此林宗易沒要求我必須帶保鏢出行,我今天打算折騰一票大的,當然更不帶了。

    我進入地下車庫,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打電話問周太太,“有局嗎。”

    她好像在大劇院聽戲,“林太太想要什么檔次的局啊?”

    我語氣隨意,“幾百萬起步的。”

    周太太嗆了口茶水,“林董財大氣粗,誰陪您玩啊,我們男人賺錢可費勁了。”

    我一踩油門開上街道,“開玩笑而已,周太太攢個局吧,我出月子了,最近無聊。”

    周太太琢磨了一會兒,“下午梅園有飯局,新聘的上海大廚,菜式一絕。方太太攢得,她老公談生意,她順便請大家吃飯。”

    我一聽談生意,掂量著包里的兩張卡,“算我一個吧。”

    我先跑了一趟商場購物,又約蔣蕓在一所私人機構見面,給了她一個紙包就分開了。下午三點我抵達梅園,園子里盛開著一片梅林,盡頭幾個男人的輪廓虛虛無無晃動,翻飛的衣擺拂過梅花,為首男人的衣扣被枝杈勾住,他伸手解開,紅梅掩映住他清秀蒼白的骨節,那么好看的一只手,像是一團誘人淪陷的迷霧,好奇被它撫摸過是怎樣的動情蝕骨。

    我認得那件焦糖色大衣,男人此時也恰好抬眸,四目相視間,他停住。

    馮斯乾的輪廓在明亮的雪光深處逐漸清晰,咖啡色的毛衣領卡住鎖骨,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頸部,北風一吹,紅梅上的白霜飄落他肩頭,就像畫中人,英氣俊挺,風華綽約。

    他揭過混沌的風雪注視我,雪越是大,他的臉反而越明朗,把世間的一切都變得模糊無味。

    周太太在不遠處的長亭里朝我揮手,張嘴是濃重的上海腔,“林太太,這邊的呀!”

    我回過神直奔廊亭,經過馮斯乾身邊,他沒出聲,我也沒出聲,像從未認識過。只是交錯之際,我發絲和他佩戴的胸針毫無征兆纏繞在了一起。

    我腳步戛然而止,捂著頭頂,他一拔扣眼,我整個人貼在他胸膛,稍微一動便揪得頭皮疼,我不得不維持這個近乎擁抱的姿勢,同行的一群男士悄無聲息退后,裝作觀賞梅花,實則回避。

    我咬牙,“你故意的。”

    馮斯乾不露聲色,“你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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