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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伺候-《步步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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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關(guān)掉視頻,整個人筋疲力竭癱在床上,仿佛被吸干了全身的血液。

    程澤沒說話,他抽出一支煙,用手上快抽完的煙頭續(xù)燃。

    我捂住臉,“他是誰。”

    程澤的面孔在一團徐徐潰散的煙霧之后,“一個部門的一把手。”

    馮斯乾上面的人脈非常廣,這方面始終是林宗易的短板,因此他分明有極大的勢力,卻遲遲沒和馮斯乾撕破臉,畢竟馮斯乾的底細禁得起扒,他禁不起。可我萬萬沒料到林宗易竟然也有大人脈,而且瞞天過海,連馮斯乾都沒查出一丁點苗頭。

    蔣蕓提醒過我,別摻和他們的圈子,動真情吃大虧,虛情假意又玩不贏。社會上的頂級一代精英既不適合談錢也不適合談情,他們太會算計,也太陰了,這種男人的外表往往儒雅健談,不像暴發(fā)戶那么膚淺粗魯,可暴發(fā)戶是空心的,高段位的女人能駕馭他們一輩子,精英是實心的,連呼吸都深不可測,更別提鉆空子了。

    我特別無力,從搭上馮斯乾至今發(fā)生的所有意外,我都倍感無力。

    包括嫁給林宗易,懷上他的孩子。

    共同經(jīng)歷了這么多,就在今晚,我惶恐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男人還是一無所知,我了解的僅僅是他的千分之一,他的好與壞,復雜到令我心驚。為了和馮斯乾斗,什么都豁得出,甚至拉上懷孕的妻子冒險演戲。說實話,這段日子他的呵護縱容確實打動我了,我是真心想依靠他,從馮斯乾那場錯誤的情感漩渦里爬出。沒有女人能抗拒真面目敗露之前的馮斯乾,同樣沒有女人能抗拒鐵血柔情的林宗易。

    我害怕自己又棋錯一招,我已經(jīng)錯不起了。

    程澤放在被子里的手機響了七八回,我余光瞥見來顯是媽。估計他向她承諾馬上離開,趙美玲那臭脾氣才樂意放我一馬,現(xiàn)在是著急催促他下樓。

    我邁下床,“我先回屋了。”

    程澤吸吞了一大口煙,吊兒郎當?shù)那徽{(diào)問我,“你告訴我林宗易可能會栽跟頭那一刻,你猜我在想什么。”

    我背對他駐足,盯著地板兩縷交疊的細長影子,“什么。”

    程澤抻懶腰,若無其事的口吻,“我給你一個家,我不介意你把孩子算我頭上。”

    我一怔,“你知道我懷孕了?”

    他上半身前傾,兩個手肘支在雙膝,煙灰一截截撣落在地,“韓卿,我早已不是你口中的傻子,被女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程澤鄭重之余有點失落,“三年前的晚上,我媽把咱倆的公寓砸了,我回去看到你蹲在一片狼藉里,問我私奔嗎。我說你開什么玩笑,我媽會停我信用卡的。”他仰起頭,一滴淚從他眼角淌進短發(fā)中,“當年我護不住你,是我心里的結(jié)。你如今利用我也沒事,我就希望像個男人一樣護住你,能護多久是多久。”

    我攥住門把,手緊了松,松了又緊,“你還忘了一句,你當時說,我媽會停我信用卡的,咱們連烤羊腿都吃不上了。”

    程澤在我身后笑出聲,他手蓋住額頭,順勢抹眼角,“你真煞風景。”

    我也噗嗤笑,“你挺好的,是遇見的時機不好。”

    他脫口而出,“后悔了嗎。”

    我搖頭,“陳年舊事,答案沒意義了。”

    他帶點更咽,“韓卿,你要是像她們那樣糾纏我該多好。”

    我擰開鎖芯踏出房門,程澤維持著那個姿勢,直到我離去都一動不動。

    轉(zhuǎn)天上午九點,保鏢如約到維港酒店接我,他遞給我《財經(jīng)風云》的雜志,“林太,最新一版發(fā)行了。”

    我翻開第一頁,赫然刊登著林宗易從會所被便衣帶走的場景,標題是索文集團董事長林宗易身陷違禁交易風波,被拘禁調(diào)查十小時。

    我合住,丟在前面的副駕駛位,面無表情眺望窗外。

    保鏢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駛出停車場,“肯定對索文的股票影響不小。”

    我沒吭聲。

    林宗易的這盤局中局本意要逮馮斯乾的馬腳,結(jié)果老狐貍碰上老狐貍,馮斯乾沒落網(wǎng),只釣到他的助理,會所攝像記錄了助理拎著箱子進出包房以及在走廊和江源交談的畫面。

    馮斯乾緊急出動公關(guān)部拖林宗易擋槍,他顧忌林宗易的龐大勢力,沒敢明目張膽搬出內(nèi)幕,只說林宗易的貨物上個月在碼頭被查繳,名下場子也封了,江城近期被查封的會所唯有那一家,是響當當?shù)膴蕵窐I(yè)龍頭,相當于挑明了林宗易有多重不與人知的厲害身份。

    可他并不知曉林宗易根本沒出事,而是轉(zhuǎn)移到幕后操縱這一切,林宗易授意索文集團掀開了華京的遮羞布,捅破了江源只是酒吧名義上的傀儡,真正的老板是馮斯乾,他才是私下雙手不干凈的人。林宗易這一步棋堪稱絕殺,先將計就計,再請君入甕,最后偷梁換柱,假裝是馮斯乾的替罪羊,其實讓馮斯乾給自己替了罪,從此再有任何麻煩,他都可以澄清是栽贓,把炮火引向馮斯乾,他被馮斯乾扼住的最致命把柄,算是徹底擺平了。

    眼看局面一發(fā)不可收拾,助理自首了。他承認江源和林宗易有過節(jié),自己見錢眼開,打著馮斯乾的旗號誆了林宗易跳坑,致使他們互相誤解。最終馮斯乾也毫發(fā)無損,迅速化解了這場危機,被譽為江城業(yè)界公關(guān)的名場面。

    長達三天無休無止的激烈交鋒,以平手告終。

    雖是平手,林宗易借此洗白了,他更上風,馮斯乾勢在必得,想要壓死林宗易,卻被反壓了,他是下風。緊接著程氏同時終止了兩家企業(yè)的合作意向,決定另覓伙伴。程澤爸是人精,索文和華京明顯撕破臉了,強強博弈招招見血,選擇哪一所企業(yè)合作,萬一選錯了,風險都太大,干脆全面撤出。

    不過老的是撤了,小的沒撤,程澤開始和索文對接項目了,據(jù)說他爸下了通牒,威脅他再一意孤行就不認這個兒子了,程澤仍舊死扛。

    第四天早晨,消失三天四夜的林宗易被拍到由趙頭兒親自送上車,雙方握手道別,中午索文集團發(fā)聲,林宗易先生對上面此次的調(diào)查表示諒解與配合。這則聲明發(fā)布不久,我接到齊太太的電話,她在電話中邀請我去蘇岳樓吃飯,旁敲側(cè)擊暗示能否讓林董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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