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各懷心事-《今夜離港》
費一般番波折,安撫溫妍食兩片安眠藥,終可安心昏睡,不論明日臺風驟雨,只管今夜,無夢無痛求心安。溫玉守著她,回想往事一件件,舊電影畫面一幀接一幀,人物交疊,場景變換,秦子山滿身血,持槍者潮州口音,溫家舊屋老鼠筑巢,夜色中從腳邊跑過,吱吱吱亂叫,叫她滾出國王地界,囂張無敵。她曾經(jīng)被疼痛與饑餓感占領,無法清晰敏銳看待迷局。亦曾有過那樣一刻,她崇拜陸顯如同救世英雄,自有神力,總在她落魄掙扎,絕望無依時出現(xiàn),無限期提供偉岸懷抱,同她說,安心,一切有我。一天三百部產銷的電影工廠也編不出如此大批量雷同劇情。回二樓主臥室,轉角百合花開到極致,忐忑等時光最終審判。她依著欄桿,面對泳池外,精雕細琢山景海景,沒一處都來自人工,虛假美麗。陸顯洗過澡,胯骨上圍一條白浴巾走出來,從身后擁緊她,濕漉漉的短發(fā)仍滴水,打濕她編成三股辮的長發(fā),一雙手游走于細瘦曼妙腰肢,她今日穿一件窄腰及膝裙,平添一份易碎纖弱,即便她心如鐵石,男人總要辦法沉浸自己想象,虛造幻境。他認為她是,她便是。關于男性——未進化完全生物,天生低情商,不是對手。溫玉轉過身,面對他被酒精熏紅面孔,欣賞來自雕塑大師的人體杰作,淺淺笑,藏多少猜忌懷疑,“陸生預備拿我阿姊怎么辦,殺她報仇,以她做餌,或是你有更周詳計劃,布好陷阱等我跳?”他皺眉,“她的事有些棘手。”她勾唇,令背后星星點點光亮湮滅黑夜中,“世上還會有大d哥做不成的事?奇聞奇聞。”雙臂撐在小腰兩側,環(huán)護同時是壓迫姿態(tài),他靠近,鼻尖碰著鼻尖,呼吸交纏。“請問溫小姐,這是求人應有姿態(tài)?”溫玉指他胸口,“每一件事都要靠求,跟住個男人有什么用?不如買只寵物狗,下班歸家,還會搖尾傻笑逗你開心,不辜負三千五百塊港元。”一口氣憋在胸口,陸生有多少興致都敗走,一瞬間灰飛煙滅。陸顯撥通雙番東電話,開外放,對方嘈雜,必然是在夜總會或麻將館,時不時有小妹嬌滴滴,講一口未學成的廣東話,雙番東喊:“大d,不是我不給面,道上規(guī)矩,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你不愿做,我替你做啦,不過是個女人,還用這么麻煩?”陸顯瞥一眼站在陽臺吹風的溫玉,說:“規(guī)矩我懂,不會讓諸位難做。”“碰,五筒——”雙番東繼續(xù)說,“吶,大d,等她肚子里面那個bb長大,你都四五十歲,老得走不動路,難道還要日日擔心被人追殺,睡不安穩(wěn),要折壽,不如盡早了結,這種事情拖下去夜長夢多。”“我明白,你玩盡興。”雙番東不忘向他介紹,“我聽人講你近來中意學生妹?‘皇后’進一批‘鮮貨’,一個個干干凈凈,靚到爆啦,哈哈哈…………”哈哈哈,猥瑣笑聲滿屋回蕩。陸顯尷尬地按掉電話,溫玉抓重點,略過他在外的胡天野地,問:“我想你既然做到這一步,不會無聊到放人再抓人,又要給幫會交代,你預備打掉阿姊肚中bb?”“我看你阿姊未必想要留住這個孩子,生下來,越長越是麻煩,她不是很明智?趨利避害,不用你提醒。”言語中,藏不住鄙夷。溫玉最看不慣他這副樣,“我以為你見慣女人的‘趨利避害’,沒有我們適時而為的‘明智’,陸生,你大約要成同性戀——”還有一句,既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最最下成。好在她及時剎車,未說出口,以免暴風襲港。陸顯的承受力實戰(zhàn)中被磨礪,話到這一步,小事而已。拉過她坐膝頭,佐一杯酒,看美人。“不難過?”“既成事實,沒法改變,難過也無用。”“不哭?很少見你哭,除了在床上。”醉醺醺同她談心。“人生原本千瘡百孔,值得哭的事情太多,這一件不值一提。”其實他根本是要同她“交心”,深入淺出,翻被交流,他挺腰,最鐘愛后入,聳動時仍有空閑,伸手握緊一雙跳動的乳,大小柔韌剛剛好,盈滿掌心,召喚他更深更勁征服,頂在深處,不退不離,要掐住小小細腰按在胯*下研磨碾壓,引她哭求驚叫,淚如泉涌,也只有這一刻,她是身下奴隸,對他似對主人擁戴,占滿男人虛榮心,征服欲。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一個個熱吻似烙印,落在她弓起的脊骨上。每一次,千百次,他要將她撕裂、吞噬、搗碎,占領她所有感官,驅使她走向極限。連自己也被逼出一身汗,高速運作馬達,酥軟無力的心,收與放,吮住他,同時要逼瘋他。最后一刻,她痙攣,失控,繼而捂住臉,失聲痛哭。唯陸顯,臉皮后過城墻,笑呵呵將她翻過身,抱在胸前,拂開她臉側被汗水粘住的長發(fā),嘗一嘗她眼角淚珠,依然止不住笑,“這有什么值得哭?換床單就好。”他得一塊寶,他自然開心。不忘取笑她,“剛才是哪一位看破紅塵瀟灑女士講,‘人生原本千瘡百孔,許多事不值得哭’?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再哭,明早眼睛腫得看不見。”她簡直恨死了他,張口就咬,他也任她,左肩上留一排小小牙印,是溫小姐專屬簽章。陸顯也食過屬于他的獨家“安眠藥”,抱著溫玉滾到大床另一邊,挑一處干燥地域,將就著,睡得安逸。及時行樂四個字,陸顯發(fā)揮到極致。他手下,顧少辦事高效,第二日送溫妍去做流產手術,三小時,帶面色蒼白,腳步虛浮的溫妍回來。溫玉扶她半躺在床上,照料她傷心過后的灰暗心情。還需提供肩膀,任她抱住哭,訴說她與肚中沉睡四個月的小嬰兒心有靈犀傳奇故事,“怎么會這樣?我不過是想過寬裕一點的日子,好不容易有機會,原本不是要去加拿大享福?怎么一轉眼人都不見,四叔去了哪里,為何不來救我…………”“阿姊,你安心養(yǎng)身體。”溫妍還有一線希望,“好歹還有錢傍身,阿玉,我們不怕,我還有錢,我們一起走,辦好手續(xù),離開傷心地。”溫玉道:“你有多少?”說到錢,溫妍終于肯擦干眼淚,清醒。沒有錯,錢是萬靈藥,“兩千五百萬港幣,四叔留給我的后半生依靠。”“聽著——”溫玉緊鎖眉心,警告,“這件事,錢與移民,不要告訴任何人。”“為何…………”“尤其陸顯!”握緊溫妍冰冷手背,她言語鄭重,“一個字也不能透露,不然一生也走不出這座樓。“可是,手續(xù)還未辦好。”溫玉咬著下唇,想一想,定一定神說:“換地方,我們不去加拿大,去美國,先拿旅行簽證。”“然后?總不能等著被遣送。”溫玉道:“兩個方法,首選政治庇護,你記不記得外公是幾時變殘疾?他賓夕法尼亞大學金融系畢業(yè),又在特殊時期受沖擊,后人受歧視迫害,很容易博同情。(注)第二,入境時毀掉護照,美國有人權保護條約,沒護照,明知你我會被本港決絕入境,便不會遣送回國,多半暫時拘禁,補辦護照十五天,有足夠時間聯(lián)系當?shù)匾泼衤蓭煟俳Y婚或者投資置業(yè),錢在手,辦理綠卡并不難。”溫妍遲疑,“會不會太過冒險?”溫玉夸張,言過其實,“留下來便安全?你知道他們幾時后悔,突然持刀撞門,要來了結前事?”溫妍驚住,想一想,多有可能,于是下決心,“走,一定要走。阿玉,我都聽你話。”有幾分把握,溫玉自己都說不清,第一步是找機會出門,不然被困死在別墅,要移民跑路都是空談。陸顯深夜才回,聽說同大佬開會議事,比李嘉誠都忙。靠住她,疲累至極。“秦四爺一兒一女,一個騎摩托車被載滿垃圾大卡車壓成肉餅,另一個失足,從四樓樓梯向下滾,落終身殘廢。”溫玉解開他襯衫紐扣,遞一杯熱茶來,“你好狠。”“我說不是我,你信不信?”陸顯飲過茶,貼住她面頰,感慨,“溫玉,你好貼心。”“不是你,所以你兔死狐悲,怕后半生也走秦四爺舊路?”他轉過臉看她,點頭,“也好犀利。”溫玉再給他遞熱毛巾,她習慣照顧人,福仔七歲小孩智商,暴躁易怒她都能搞定,陸顯又算什么。“撈偏門,賺黑錢,大多如此,陸生也會害怕?”他勾住她,雙雙倒向大床,“從前不知什么叫害怕,近來卻總是…………溫玉,我送你去武館學詠春好不好?”溫玉失笑,對于他無預兆便出現(xiàn)的孩子氣,她無可奈何,“你送我去火星更好。”“不行不行。”陸顯立刻否定,“你又想趁機逃跑,我有什么不好,被你這樣嫌棄。”從前,大d哥在女人堆里無往而不利,未見如此失敗,身心受挫。溫玉道:“你有什么好?一雙破鞋,萬人騎,轉手無數(shù)次,舊貨市場免費、倒貼甚至買一贈一都沒有人要。而我呢,我是新鮮果蔬,貨架上包裝精美,時時噴水照料,眾人哄搶,陸生,你自己講,你我有沒有得比?”他對溫玉強大邏輯佩服得五體投地,因他跟隨言語引導身臨其境,居然認為她說得對。他的一時傷感被氣憤沖刷得一干二凈,咬牙忍耐,“溫小姐,你知不知道,許多時候我都想掐死你泄恨。”“陸生我們好有緣,正巧我每一次進廚房,都想拿菜刀斬死你。”“多謝溫小姐不殺之恩。”“彼此彼此。”頭靠著頭,兩位幼稚園小朋友穿戴整齊,平躺在床上望天花板。溫玉道:“你幾時放我出門?暑假就要結束,我難道今后都不上學?”陸顯道:“我?guī)讜r不許你出門?”她翻過身,頭枕在他胸口,聽沉穩(wěn)心跳聲,“陸生,你同我講實話,秦子山究竟如何?”“下落不明。”“你當我三歲小孩一樣好騙?”他繞她長發(fā)在指間,忽而問:“溫玉,你想不想你阿媽與小弟?”她警醒,卻當沒事發(fā)生,反而說:“陸生,不要騙我。”雞同鴨講,各懷心事。<
主站蜘蛛池模板:
屏东县|
凭祥市|
乌海市|
天气|
广安市|
麻城市|
武山县|
九台市|
荥经县|
南木林县|
阿尔山市|
石门县|
正安县|
方山县|
鹰潭市|
清新县|
瑞丽市|
瑞丽市|
西畴县|
云南省|
乃东县|
莎车县|
荃湾区|
射阳县|
五原县|
习水县|
兖州市|
平邑县|
含山县|
滦南县|
工布江达县|
城口县|
北安市|
贵南县|
壤塘县|
阳江市|
任丘市|
石林|
雷州市|
新平|
离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