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偶遇-《今夜離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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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以為,道上混無非是追著人滿街砍,砍到對方斷手斷腳開膛破肚就算贏。聽話?誰以為聽話就能活得長?沒腦子的早被扔進垃圾填埋場,阿顯,出來混要靠這里——”白熾燈慘白的光撲撲簌簌雪花一樣落下,秦四爺手上藍色香煙濃烈嗆口,拉拉扯扯的霧,斷斷續(xù)續(xù)地燃,他指一指太陽穴,扯了扯嘴角,似講臺上年過半百學識非凡的文學教授,在數(shù)百雙渴求的眼睛下講授人生。
陸顯恭敬地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
歲月不饒人,秦四爺?shù)念^發(fā)已花白,舉手投足也見遲緩,對桌曼妮一甩牌,高聲笑,“胡了,大四喜!”陪玩的阿嫂們有人笑,有人跌臉,嘀嘀咕咕,“曼妮今晚行大運呀,一晚上大殺四方,是秦四爺教什么秘訣?快饒了我們吧,眼看籌碼就要見底啦。”
曼妮轉過身對正飲茶閑談的秦四爺眨眨眼,滿是得意,年輕到底是不同,黑的眼紅的唇,盡是瀲滟顏色。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下海來陪客,誰想到能得秦四爺青眼,從此飛上枝頭,鈔票大把大把,再不用擔心下一位客人帶病毒是變態(tài)。
秦四爺囑咐陸顯,“吹水權那邊越鬧越厲害,振合幫那群人不安分,事事挑釁,我們手下四條街,八*九座娛樂城你要盯緊點,不要給警察在這個時候鉆了空子。”
陸顯說:“您放心,已經(jīng)布置好,振合幫的人來找茬子先忍著,出了街口再算賬。”
秦四爺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龍興里頭真正能辦事的也就剩你了,好好干,阿顯,前途無量。至于阿山,他再鬧,你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我這個做老子的都懶得管他。”
陸顯聽了,連忙推辭,要說整個紅港市,名頭最響最神經(jīng)的就是這人,不怕死,不服管,從不按常理出牌,料不到什么時候他就頭腦發(fā)熱做錯事,只獨獨對秦四爺,恭恭敬敬俯首帖耳,人家都講陸顯講義氣,有恩必報,當初如不是秦四爺收留,他早就被人砍死在大興灣。“阿山是太子爺,我當然事事要聽。”
秦四爺總算滿意,擺擺手叫他自己去找樂子。
陸顯從秦四爺?shù)男e墅里走出來,讓海風吹得醒了,才發(fā)覺背后涼颼颼都是汗。罵一句操,一巴掌打在叼著煙跑過來的武大海頭上,武大海笑嘻嘻問:“大d哥,上哪去?美媛新來一批俄羅斯女人,長腿大奶,又白又嫩——”話沒說完就開始一陣賤笑,仿佛真想跟著他去找鬼妹開開心。
陸顯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今天星期幾?”沒等武大海回答,自己掏了掏褲子口袋,拿出一只金色打火機在上手拋來拋去的當消遣。
“走,去美媛。”
華燈初上,紅港已然開始搔首弄姿翹首以盼。
照舊是宏鑫大廈頂層,光禿禿空無一物的天臺,周六晚間八點零五分,準時準點比得上晚間新聞。溫玉捏著一包more上來時,她的固定位置已被人占去。
他揚一揚眉,依稀淺淺壞笑,身后影影綽綽閃爍燈牌,腳下零零碎碎煙灰散亂,一張臉一雙眼晶亮如琉璃瓦,一道眉一雙唇雕琢如瘦金筆畫。耽溺于風輕夜薄的光景里,離地三百尺,不見人聲。
他說:“你的打火機,伊莎貝拉。”
停停走走有回音,鬼魅一般纏繞不斷,伊莎貝拉——伊莎貝拉——親愛的伊莎貝拉——
他生來屬于這些嫵媚多情眼波流轉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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