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里,不正是他曾經的家嗎! 陽臺上的風鈴草,就是他和那個男人種的,那些陶土盆的背后都刻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名字;臥室里杰克遜·波洛克的那副抽象畫,曾被小時候的他吐槽畫得還不如他;窗臺上小熊抱草莓圖案的窗簾布,也是小時候他和那個女人求了好久才買下的。 這房間里的每一吃每一寸幾乎都有一個故事,一個他和那對男女中的至少一個人發生過的故事。 可是,這里早已被摧毀了。 這是一棟夫曉魯赫樓,1957年國大毛聯邦領導人夫曉魯赫為了解決民生問題開始建筑這種經濟型住宅樓,華夏也仿造過很多。一棟夫曉魯赫樓,一套局促的小套間,里面住著一戶有些窮酸的知識分子和他的妻兒。 十二歲那年,那對名為路麟城和喬薇妮的男女離開了這里去了異國他鄉進行所謂的科學探索,他也搬到了親叔叔路谷城家里居住,這片街區也被市政府拆遷。郁郁蔥蔥的麥田全部被推了,幾十臺打樁機發出隆隆的響聲,一棟棟商品房拔地而起,拆遷款也暫時匯入了路麟城和喬薇妮給路谷城定期匯入路明非的撫養費的銀行卡里。 自那以后,路明非再也沒有辦法在周六周日的時候偷偷跑回屬于他們一家三口的家里懷念以前父母在側的恬淡卻幸福的生活。 “呵呵!路鳴澤,你真狠啊!” 路明非低沉地嘶吼著,這些場景無不觸動著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他擦干了淚水,怒氣沖沖地走到了房門前試圖開門離開,但門被反鎖了。路明非熟練地用八極拳中的寸勁,試圖把把鎖舌震斷,但自己的手腕卻被反震得生疼。他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手,下意識看向了廁所里那面正對著廁所門口的鏡子,他驚異地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頭發睡得東倒西歪,臉膛曬得有點黑,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孩,不必用什么特殊的形容。在卡塞爾學院浸染出來的那點貴族氣消失了,他身為混血種的體能優勢和那些辛苦練出來的肌肉,連同自己學習的巴西柔術、富田流刀術等各種獅心會的師兄師姐們傳授給他的技藝……全都消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鎖發出了聲響,那是鑰匙插入鎖芯并轉動的聲音。 路明非寒毛倒豎,就像一只受驚的貓。 但他又忽然感到疑惑,自己……究竟是該期待還是該恐懼打開門進來的那個人呢?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一身素色碎花連衣裙的女人拎著購物袋,風風火火地進門,用后腳跟把門給磕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但女人就像沒看見路明非一樣,連余光都沒有瞥向他,只是默默地走進了廚房,嘴里嘟囔著:“都大學畢業的人了,不想著去招聘會上遞遞簡歷找找工作,就知道貓在家里睡覺玩游戲!想啃老啊?我們家可不夠你啃的。” 女人從購物袋里取出一個個裝著肉和蔬菜的小塑料袋,還有幾根沒有用袋子裝著的蔥,那是菜販子們在你買了菜以后白送的蔥。女人沒有繼續搭理路明非,又風風火火地進了廚房,熟練地地操作起來。 叮叮咣咣的響聲從廚房里傳出,女人抓著一只已經去了毛的雞的脖子,一刀斬下,將雞脖斬落,切成了幾段,再將雞頭與雞脖分離,接著又咔嚓咔嚓地給那只雞開膛破肚。 “我知道你現在榜上了個富家女,很了不起?你這樣子,人家早晚要一腳踹了你。” 女人頭也沒回地說著,路明非就這樣站在她的背后,一聲不吭地看著她的背影。 女人的個頭很高,骨架不小,不像南方女子那樣溫柔嬌小,反而是有股子爽利和潑辣的勁頭。她看上去年過四旬,卻依舊留一頭大波浪的卷發,身材保持得也頗為不錯,身上也有勁兒,做起飯來仿佛指揮千軍萬馬。 “過來剝蒜!你是死人啊!連點家務活都不干?” 女人見路明非遲遲不回應,用菜刀重重地剁在菜板上,路明非如同條件反射般地跑到了女人的身旁,從地上的小籃子里拿出一個蒜剝了起來。 但剝著剝著,好不容易止住的淚腺又打開了。 女人皺著眉頭看向路明非:“你剝的是蒜又不是洋蔥,流什么淚?” 看到女人正面對向他,路明非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張開雙臂把女人抱住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