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對夫妻很奇怪,襁褓里的小嬰孩很明顯是剛出生不久,那女人連月子都不坐,就大老遠地投奔親戚來了。 嬰孩哭得臉都紫了,女人只給她喂糖水喝,沒有母乳,連奶粉都不準備。 那時候,他的兒媳也剛生下孩子不久,見人家的孩子嗷嗷哭得可憐,就抱過來一起喂。 第二天,夫妻倆說要去尋找親戚家,這一去,竟然就沒回來。 那小嬰孩,就留在了池家。 池軍當(dāng)時又氣又急,去村里到處尋找那對夫妻,但都說沒見到。 這到底是什么黑心的父母啊,連自己都骨肉都不要? 嬰孩是個女嬰,他當(dāng)時能想到的是,這對外地夫婦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因為生下來是個女兒,就丟棄了。 兒媳心善,看著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女嬰,就一起喂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餓死哭死。 二十年,實在是太久了,有些他不愿意去記起的事情,早就消失在記憶的長河里,而有些,即便刻意忽略,也會在某年某月某日,因為突然觸及到的某個點,而翻涌而出。 一場持續(xù)的特大暴雨造成了一場大洪災(zāi),淹沒了一切。當(dāng)時,兒媳抱著自己的孩子,而他,抱的是另一個孩子,可最后,他眼前一片汪洋,房子沒了,老伴沒了,兒子沒了,兒媳沒了,連他的小孫女,也沒了。 洪水褪去,他和那個女嬰活了下來。 這二十年來,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愿去回想,也不愿去承認,活下來的那個,是別人家的孩子。 午后,陽光暖暖,給大地增色,也給回憶添傷,池軍看著窗外的湖光,一下子老淚縱橫,他發(fā)出了滄桑帶啞的哭聲,這一場哭,他忍了整整二十一年三個月零七天。 他救下來的那個女嬰,手腕上帶著一條手鏈,手鏈上掛著一個月牙形狀的白玉吊墜,活像一條小魚。 在去年心梗的時候,這個念頭就冒出來過,可因為昏迷不能自已。 在寧縣地震的時候,面臨死亡,他沒什么懼怕的,洪災(zāi)沒讓他和家人一起死,又多活了二十多年,心梗他也挺過來了,真的足夠了,如果硬要說有什么遺憾,那就是——小葉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小葉有權(quán)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不能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 有些事,有些緣分,就是命中注定的,小葉和郭家一定有一種特別的緣分,冥冥之中,牽引著他們相遇。 從度假村回來之后,池軍就執(zhí)意要回家一趟,他依稀記得搬家的時候拿出來一個舊的行李箱,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那條手鏈,如果沒有,那就是丟了。 趙周韓和池小葉都不知道爺爺要找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