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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高嬤嬤視死如歸，咬牙不開口。

    白夢來閑適自如，再下猛藥：“你是可以咬死不承認(rèn)，左不過生意慘淡一些。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之前你家胭脂生意火熱，明里暗里有多少人眼紅？要是曝出了這事兒，不論真假，再讓人背后推波助瀾一番……保不準(zhǔn)有心腸黑的店家，還能和官老爺通氣兒，送你吃牢飯的！”

    高嬤嬤自然是知道這事兒可大可小，畢竟她是擅自下藥，要真的有人誣陷她，說用了她家摻雜鶯粟的口脂生了病癥，又搜刮出鶯粟田地來，她是跳進(jìn)泥河里也洗不清了。

    高嬤嬤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這位爺想知道些什么呢？我不過是個下人，只是聽主子吩咐，多的事，我是真不知情。”

    見她上鉤，白夢來勾唇，道：“把你知情的事兒說出來，那就盡夠了。”

    高嬤嬤別無選擇，只能老實交代：“沒錯，狐夫人的事，是鐘家新當(dāng)家的主子讓我透出去的。當(dāng)年鐘大當(dāng)家死于海難，鐘夫人成日里哭哭啼啼，家里沒個主事的，叔伯那輩主子便跳了出來，繼承了家業(yè)。”

    “后來呢？”玲瓏先前怕壞了白夢來的事兒，不敢開口，如今總算敢插話了。

    “后來啊……”高嬤嬤想起這事兒就心有余悸，“府中的夫人小姐都不見蹤跡，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新當(dāng)家的讓我出去說‘狐夫人’的典故，謊稱她們幻化成狐妖回了雪山里。其實我知道，那鐘夫人……八成是死了。我曾在半夜偷偷看到新當(dāng)家的送了一具尸體出府，那燈籠照出白布蓋著的人的一雙南珠繡鞋，就是夫人最愛穿的那一雙！人死了，卻沒報官，還讓我對外宣揚(yáng)這些怪力亂神的故事，想來也是死得不體面。而且我還聽到運(yùn)尸的小廝們竊竊私語，說鐘夫人是雪狐族人，家財萬貫。她身上沒寶藏圖，保不準(zhǔn)是留給了兩個落跑的小姐，如今還想偷摸拿人呢！”

    她不小心說了這事兒，急忙捂住了嘴，道：“幾位可千萬別說是我講的，我還要在鐘家當(dāng)差呢！”

    白夢來道：“放心吧，這無憑無據(jù)，說了誰會信？況且我對外說了，你還能否認(rèn)，官家又不會聽我一面之詞就宣判，保不準(zhǔn)還說我惹是生非，要將我拿進(jìn)牢里。”

    “正是這個道理。”高嬤嬤之所以敢順口就說，那也是不怕白夢來對外抖露出去的。他要拉她下水，那她大可不認(rèn)，說白夢來是胡亂造謠生事，誰又能挑出她半個錯處來？

    只是如今要哄住白夢來別對外抖露她的事，這才老老實實透出一些陳年往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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