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情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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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外面回到房間,冷靜下來后,李書意就對自己失望透頂,連帶著心情都跟著灰敗起來。他討厭跟白敬翻舊賬的自己,討厭把那些如鯁在喉的記憶翻出來,跟白敬對峙爭吵像個怨婦的自己。說了多少遍要釋然,還大言不慚地跟人家說什么當朋友,可不過就是不小心碰上一個巧合,一個連白敬都反應不過來的巧合,他就這么爆發開來,憤憤不平地跟人抱怨以前受了多少委屈難過……實在是,太難看了。
他說他不是寧越。這么句沒頭沒腦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怎么可能去期望白敬懂。所以對方開始的反應,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他們兩人從來都是這樣,吵架也吵不到重點上,永遠都在自說自話,誰也不會停下來聽聽對方想表達什么,倒像在比誰說的話更難聽,更過分,更傷人。誰也不會先認錯,吵到雙方都身心俱疲,直到下一個新的矛盾爆發,就這么周而復始的惡性循環。
所以他質問完那些話,就如過去一樣等著白敬的回擊,甚至都能猜到對方要說什么,譬如他們之間的關系本來就來得不明不白,譬如在二叔公的壽辰上是他先擅自離開,譬如是他自己受傷后還嘴硬說去了酒吧……他想了很多,因為太了解白敬,太熟悉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太清楚彼此的痛點在哪里,所以明白他們只要面對面一天,就越不過互相指責清算,就又要回到最初去掰扯到底是誰對不起誰,是誰先錯。
卻沒想到等來等去,等來了白敬的道歉。
這個人以前也不是沒有說過要他原諒,可是在李書意看來,那更像是為了逼他做手術給予的安慰和忍讓。從認識白敬到現在,那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他以這樣的神情和姿態,認認真真地說,是我做錯了,是我辜負你。
是以前心存奢望的時候,做夢也不會夢見的畫面。想過的最好結果,也不過就是彼此形成默契,勉勉強強的,不情不愿的過完這一生。哪里會想到有一天,一向高高在上,看別人如螻蟻的人,也能小心翼翼低下頭來,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人生過往,跟他解釋以前不屑一顧的問題,只是為了求得他原諒。
李書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動容嗎?怎么可能不動容。他對白敬有多無可救藥只有他自己知道。跑了這么遠到這里,不是像他振振有詞說的那樣,我看到你就心存厭煩。是因為想見才逃,是因為醒來后知道這個人居然守了自己一年,察覺到那些好不容易被壓抑住的感情又開始蠢蠢欲動,怕一切都卷土重來才逃。
這么多難以釋懷的心結,如果白敬不主動開口,他一輩子也不會去問,就任這些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永遠也不會回頭。可這個人好像突然知道了怎么去“對付”自己,怎么去瓦解這些隔閡,連逃避的機會也不給他了。
白敬看李書意始終沉默,更用力地握了下他的手,手心甚至因為太過緊張微微有些汗濕。
“你說的沒錯,沒有人用槍逼我,所以從我把寧越接回去的那天開始,就沒有資格跟你解釋了。”他停了下,像是在思考到底該怎樣才能把心底的話表達清楚,“這些話,我一直都不敢開口,怕你沒有耐心聽,也怕你反感,覺得我是故意給自己找借口……可是我今天看到你這樣難過,又怕再不說,你還是耿耿于懷,不放過自己。”
李書意移開視線,心臟都微微抽疼了一下。是,他就是一直都耿耿于懷,不能放過自己。就是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卑微,恨自己走上了跟他父親一模一樣的路。他用力抽回手,淡淡道:“行,我放過自己。那如果我說,我早就死心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也想嘗試另一種人生,也想去愛一個讓自己不那么‘辛苦’的人,你要如何呢?你能放過我嗎?”
已經空了的手無意識地握緊,白敬臉上的表情怔忪了一瞬,像是無法相信真的從李書意口中聽到,他要把“愛”這個一直以來給與自己的定義收回去,給別人。
“我……”他蹙眉遲疑著低語,許久也沒有補完后面的話,眼神中是難得一見的無措。
李書意卻在心里自嘲,為什么看著這樣的白敬,他一點也沒感受到痛快呢。身體里像是有兩個人在拉扯,一個因為白敬的道歉動容,另一個卻在明確了自己擁有左右和傷害白敬的能力后,忍不住咄咄逼人,忍不住要刺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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