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情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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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靳言不是靳言就好了。
不知道怎么的,白昊腦子里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他不需要靳言理解,也不需要原諒,他只希望靳言恨他,討厭他,防備他,而不是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對他笑,聽他的話,由他予取予求。
在找到靳言之前,他也想過很多,要怎么道歉,怎么解釋,怎么懺悔,哪怕是把靳言遭受過的一切在他身上復(fù)制一遍,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他想了種種,唯獨沒有想過,他們見面時,靳言會惶恐地跟他說對不起,我沒有死。
白昊每每想到這句話,都覺得自己該被千刀萬剮。可是他也知道,他真的被千刀萬剮了,有個傻瓜會比他還要傷心。
所以如果靳言不是靳言,可以冷眼旁觀他的痛苦和不幸,詛咒他會有更多的報應(yīng),讓他能多受到一些懲罰就好了。
白昊抬起手,慢慢覆蓋在靳言手背上,指尖一點點扣緊,直至觸及對方手心。
他突然有些慶幸,幸好靳言遮住了他的眼睛,要不然看到他哭了,不知道這個醉鬼會吐出什么奇怪的話來。
“靳言……”白昊輕輕開口,然后握著他的手緩緩?fù)路拧?
靳言看著他,目光并不很清明,臉上也帶著幾許不解,可他沒亂動,乖乖地讓白昊把自己的手放了下來。
白昊湊近他,抵住他的額頭,臉上帶著笑,聲音卻是更咽的:“少爺看到你……也很高興。”
他知道靳言從來沒有忘記過去的事,要不然他不會想要走,不會躲著自己忍耐痛楚,更不會在醉酒以后表現(xiàn)得這樣不安……可是他沒辦法放靳言離開。
李書意說的也許是正確的,但他做不到。就連今天晚上靳言跟別人吃飯,不在他身邊的這幾個小時,他都像丟了魂一樣,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對靳言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無論是什么感情,他們這輩子都要在一起。
白昊把靳言抱進懷里,語氣顯得格外溫柔:“你喜歡我嗎?”
靳言腦子里一團漿糊,下巴擱在白昊肩上,眼睛盯著地毯上的茶幾,不知道誰在跟他說話,迷茫地問:“喜歡誰?”
那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像在誘哄:“喜歡白昊。”
天頂上的吊燈反射在玻璃茶幾上,眼前一團模模糊糊的光暈,時而變大時而變小,好像在催眠似的。
靳言眼皮子一點點往下搭,抱著他的懷抱實在太溫暖了,他放松身體,側(cè)著頭貼住了白昊頸側(cè)的皮膚,小聲咕噥了一句:“我最喜歡少爺了。”
聲音一落,人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他睡得太早了。
若是再晚幾分鐘,也許還能察覺,有人低下頭,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年一過完,肖興華也回來了。
他把李書意的病歷,所有檢查結(jié)果都看了一遍,然后召開了一個全科討論會,把手術(shù)正式提上了日程。
術(shù)前談話的那天,因為李書意要求全程參與,所以是在他病房里進行的。
肖興華告訴他們,李書意的情況,不算太壞,但是也不樂觀。腫瘤雖然是良性的,但是位于左側(cè)顱底,病灶位置低且深,因為左側(cè)神經(jīng)相對右側(cè)更為豐富,所以手術(shù)風(fēng)險和難度都較大。除此之外,李書意因為以前受過槍傷,這半年多更是大大小小的傷病沒斷過,自己又胡來,所以身體底子也不好。
“對于腦部的手術(shù),沒有任何醫(yī)生敢保證百分之百成功,哪怕手術(shù)成功了,我們也有很多病患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后遺癥。所以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肖興華說完了這番話,李書意神色不變,旁邊的白敬皺緊了眉,靳言則嚇得一下攥緊白昊的衣角。
“這幾天你要好好休息,手術(shù)前一天會進行抽血和抗生素皮試,為了避免手術(shù)時感染,還需要把頭發(fā)剃掉。”肖興華叮囑李書意道,“術(shù)前八小時要禁食禁水,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會有護士提醒你。”
李書意點頭:“謝謝肖醫(yī)生。”
白敬送了肖興華離開,人一走,李書意立刻扭頭對靳言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頭發(fā)剃了,你就再也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剛剛說到剃頭時,他眼角瞥到靳言那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決心的表情,就知道這個蠢貨在想什么。
靳言面露驚恐,不知道為什么他一個字都沒說,他李叔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李書意轉(zhuǎn)向白昊:“你好好盯著他,別讓他犯蠢。”
白敬送走了人,大概是還有別的什么事,沒再回來。李書意正好想自己待一會兒,不顧靳言那要哭不哭的表情,把兩個人也趕走了。
其實他的病嚴(yán)重還是不嚴(yán)重,他壓根不在意。只想趁著現(xiàn)在沒人打擾,把最近的日子好好回憶一遍,理理煩亂的思緒。
李書意知道,從白敬找到他以后,他就有些反應(yīng)過度。但凡白敬開口,他都要冷嘲熱諷地堵回去,有時候甚至像個歇斯底里的怨婦。現(xiàn)在想想,提寧越,說讓謝鳴送人給白敬,歸根結(jié)底都是因為心里放不開,還是在意白敬的過去罷了。
他抽離出自身,客觀地審視,突然狼狽地發(fā)現(xiàn),一直不依不饒的是他自己,那個真正云淡風(fēng)輕的人是白敬。
李書意嘴角扯出個苦笑來。這好像是個怎么都停不下的惡性循環(huán),從來都是他在一旁步步緊逼,白敬則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計劃,不受一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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