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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蘅一回到網吧，謝暉便迎了上來，眼神里明顯透露出一絲焦急：“你出去怎么也不說一聲，老板到處找你沒找到。”

    蘇蘅不免詫異：“我爸回來了？”

    謝暉點頭：“下午剛回，他以為你去超市補貨，出去找你了，”說著掏出手機，摁下一串數字，“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

    蘇蘅擺擺手，腦中思緒已不復清明：“撐不住了，我明天再找他。”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只留下謝暉無奈的輕嘆。

    蘇蘅最終沒能見到父親，蘇遠軍得知女兒平安歸來的消息后，又連夜趕往北京，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

    許是心里惦記著事，蘇蘅第二天醒的極早，第一時間就給蘇遠軍撥通了電話。

    蘇蘅有些緊張，兩人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未見，恰好趁這個機會，她也好和蘇遠軍說說打職業的事情。

    電話不一會兒就被接通了，那端傳來低沉的男聲，“蘅蘅。”

    蘇蘅淺笑，“爸，在店里嗎？我下來找你。”

    對面的人沉默一剎，沉聲道：“我昨晚就回北京了，這邊的店剛開張不久，還有很多事沒有辦妥。”

    蘇蘅噎住，不知該作何反應。

    半晌沒能得到女兒回應，蘇遠軍又說：“昨天回來拿一些證件，本來想和你見一面的…對了，你昨天去哪了？”

    蘇蘅從床上坐起，有些踟躕，“爸……你知道英雄聯盟這款游戲嗎？”

    蘇遠軍朗笑出聲：“當然，開網吧的有幾個不知道lol。”

    聞言蘇蘅再次開口，還帶著些迫不及待的意味：“那你也知道這款游戲有職業玩家嗎？我昨天去了一個電競俱樂部。”

    手機那端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蘅蘅，你想出去工作？打職業？”

    蘇蘅沉默半晌，緩聲道：“嗯，我想打職業。”

    她的語氣雖輕柔也堅定，讓本想反對的蘇遠軍滯了兩秒。

    才想開口，蘇蘅又繼續道，“前兩天有個職業選手來找我，說想讓我加入他們，他們不介意我的病，不介意我作息不穩定，甚至不介意我還是個新手。”

    蘇蘅下了床拉開窗簾，陽光傾瀉而下。

    她不禁瞇起眼睛，卻不愿閉眼錯過這個對她來說難得的清晨。

    “我……想試試，也想去了解他們的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蘇遠軍終于找到了自己聲音，帶了些不知名的晦澀之感，“你……哎，想去就去吧，只是你的病……還要萬事小心。”

    得到蘇遠軍的首肯，蘇蘅輕舒口氣，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就下了樓。

    她不知道自己的熱情能保持多久，但她的這二十多年來的全部任性和對自己的縱容，可能就只此一次了。

    經過吧臺，謝暉看到蘇蘅提著大包，忙起身詢問：“這是要去哪？”

    “去打仗，”她心情不錯地朝他笑道，“有事打電話。”

    謝暉看著蘇蘅臉上難得一見的笑容有些怔愣，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等他回過神來，蘇蘅的背影已漸漸消失在晨光之中。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少女揚了帆，終于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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