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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失憶暴君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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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云翩翩看到蕭長淵的腦袋撞到門檻上,    心中驚駭不已,連忙沖上去將蕭長淵扶了起來。

    “夫君你沒事吧?

    腦袋疼不疼?

    要不要去看大夫?”

    蕭長淵扶著頭,    覺得腦袋像是要生生裂開一樣,    充斥著各種混亂嘈雜的畫面。

    無數哀嚎嘶喊的聲音,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他的耳朵里。

    鐵馬冰河,恢弘的戰鼓號角,    虎嘯聲,    殺戮聲,鮮血噴濺的聲音。

    似乎還有一個孩童,    在聲嘶力竭地呼喊。

    不要,    不要殺淵兒的母后……

    蕭長淵睜開眼,    看到云翩翩焦急擔憂的模樣。

    她的紅唇在他面前一開一合,    似乎是說了什么話,    但他卻聽不到她的聲音。

    蕭長淵頭疼欲裂,    他想聽清楚云翩翩的話。

    “娘子,你剛剛在說什么?”

    云翩翩聞言,小臉倏地變得慘白,    驚恐的杏眸彌漫了一層水霧。

    “夫君,    你不要嚇我呀……”

    云翩翩被蕭長淵的話嚇得腦袋一片空白。

    她以為蕭長淵被自己撞聾了。

    恐懼跟后悔席卷了云翩翩的內心,    她手足無措地拽著他的手臂,    眼眶里蓄滿了淚水。

    云翩翩的眼淚,    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住地往下落。

    一滴晶瑩的淚水,    滑過她的臉頰,    落到了蕭長淵的手背上。

    吧嗒一聲,    發出微弱的聲響。

    她的眼淚是如此的脆弱,但卻滾燙得要命,    令他指尖微微一顫。

    “吧嗒……”

    這道微弱的聲響,像是一滴濃墨,滴到了他的心湖里,蕩開無邊無際的漣漪,山呼海嘯一般。

    那些金戈鐵馬,恢弘號角,戰爭與殺戮,全都如同潮水般,緩緩地倒退,漸漸地消散。

    蕭長淵腦海中充斥著的嘈雜聲,全都因此消失不見。

    洪荒宇宙,星河云月,世間萬物蕩然無存。

    他只聽得到,云翩翩的眼淚,滴落在他手背上的聲音。

    他只看得到,云翩翩那哭得紅腫的眼睛。

    他只能感覺得到他的娘子……

    他的娘子在哭。

    而他不想讓她哭。

    蕭長淵微微皺起眉頭,目光落在她的眼淚上。

    他緩緩抬手,伸向她帶著淚水的臉龐。

    那雙冰冷蒼白指骨瘦削的手,指骨微彎,輕輕地替她拭去眼角滾燙的淚水。

    “娘子,別哭了……”

    云翩翩一愣,抬起眼眸,眼眶泛紅地看著他。

    “你聽得見我說的話了嗎?”

    蕭長淵薄唇微抿,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不關心過去,也不關心未來,他只關心眼前的她。

    她眼眶里的淚水,是他全部的過去跟將來。

    “我聽到了。”

    云翩翩聽到他的回答,立刻撲到蕭長淵的懷里,嚎啕大哭了起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我砸聾了!”

    蕭長淵單手撐地,接住了云翩翩嬌軟纖細的身體,他差點被云翩翩的沖力再次砸到門檻上,感受到懷里這團溫熱的脆弱,蕭長淵的心中生出了一絲無可奈何。

    但更多的,是一種比無可奈何還要柔軟的情緒。

    這種情緒柔軟得近乎于甜蜜。

    真奇怪。

    他明明很討厭吃糖,但現在,他卻覺得這種甜蜜的感覺并不令他討厭。

    蕭長淵緩緩伸手,抱住了嚎啕大哭的云翩翩。

    “我沒事,娘子別哭了。”

    兩個人坐在地上抱了許久,云翩翩才止住了淚水,想起要查看蕭長淵的傷勢。

    這一看不得了,蕭長淵的腦袋竟然被她推得砸出了一個血窟窿,血水沾濕了他的長發。

    云翩翩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洶涌而落。

    “全都是因為我不好……”

    她不想傷害蕭長淵,她只是想推開他而已,她不知道會發生這種意外……

    云翩翩感到深深的自責,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蕭長淵。

    蕭長淵聽到云翩翩的話,微微擰起了眉頭。

    “不是娘子的錯。”

    蕭長淵的目光一直落到她眼角的晶瑩上。

    他最害怕的東西就是她的眼淚。

    蕭長淵緩緩抬手,蒼白瘦削的指骨微微彎曲,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擦拭什么珍貴的瓷器。

    溫柔得不像話。

    而他的聲音,比他的動作還要溫柔數百倍。

    “我不會有事,娘子,別哭了……”

    云翩翩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想到蕭長淵嚴重的傷勢,便也顧不上哭,連忙拉著蕭長淵去找大夫。

    “我帶你去看大夫!”

    云翩翩并不信任江家村的周郎中,她只相信縣城里的大夫。

    現在已經是未時,如果再去晚一點城門可能都關了。

    云翩翩立即跑到謝遇家里找他借牛車,好在謝遇今天早上沒有去縣城,得知蕭長淵受傷,謝遇大吃了一驚。

    他連忙安慰云翩翩,將手里的事情交給穆柏,駕著牛車載云翩翩他們去縣城。

    一路上,云翩翩的眼眶都是紅的,她緊緊地攥住了蕭長淵的手臂,止不住地低泣。

    蕭長淵不停安慰她:“娘子,我沒事,你別哭了……”

    他不哄還好,他越是哄她,她心中便越是難過,眼淚不住地往下落。

    “對不起,夫君,都是我不好……”

    謝遇聽到身后二人的對話,緊緊地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他的眼里寫滿了掙扎跟猶豫。

    報恩還是報仇,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現在蕭長淵身受重傷,傷勢未明,是他出手的大好機會。

    他該不該趁機殺了蕭長淵呢?

    謝遇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手中的韁繩就是殺人的利器,他隨時都可以用這根韁繩絞住蕭長淵的脖子,置蕭長淵于死地。

    但是,以他的力量,他真的可以殺死蕭長淵嗎?

    這個可怕的男人,僅僅用了不到兩年的功夫,就統一了五國。

    以他的力量,真的可以殺死這位聲振寰宇的人間兵器嗎?

    謝遇感到了一絲遲疑。

    正當他陷入掙扎跟彷徨的時候。

    他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云翩翩低泣的聲音。

    一聲一聲,像是哭到了他的心頭里。

    謝遇覺得云翩翩的哭聲,就像是他內心中那個猶豫掙扎的小人。

    小人在不斷地哭泣,不斷地后退,不斷地宣泄恐懼。

    他骨子里在懼怕蕭長淵。

    盡管蕭長淵身受重傷,腦袋流血,就在他的身后,毫無防范,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仍舊沒有勇氣向蕭長淵出手。

    因為這個男人,是戰神一樣的存在,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所有人。

    謝遇本能地感到恐懼。

    他不想死。

    若非萬全之策,他絕對不能輕易地向蕭長淵出手。

    因為這是弱者對強者的恐懼。

    就算蕭長淵如今失憶,這種恐懼仍舊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每個弱者的心里。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

    謝遇的猶豫,伴隨著時間,在云翩翩的哭泣聲中,漸漸消失殆盡。

    他最終做出了他的決定。

    報仇還是報恩,他今日要選擇報恩。

    謝遇握緊了手中的韁繩,驅趕著牛車,往縣城里趕去。

    到了縣城,云翩翩帶著蕭長淵直奔醫館,大夫給蕭長淵仔細檢查了一番,抬頭對眾人說道:“公子的身體并沒有大礙,只是腦袋受了傷,老夫給他開些外傷藥,靜養半個月即可痊愈。”

    謝遇聽到大夫的話,心中恍惚了一陣。

    莫大的后怕涌上了他的心頭。

    幸好他方才沒有貿然行動向蕭長淵出手。

    不然今日就會是他的死期。

    云翩翩聽到大夫的話,心中的巨石這才落下地。

    他的身體沒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大夫替蕭長淵包扎傷口,給他開了幾副藥,云翩翩付完錢,去藥堂抓藥。

    抓完藥后,謝遇送二人回江家村。

    云翩翩坐在牛車上,終于想起要跟謝遇道謝。

    “阿遇,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如果今天不是謝遇送他們,他們估計都無法在關城門之前趕到縣城。

    謝遇低聲說道:“翩翩姐姐客氣了,這不過是小事。

    在我眼中,翩翩姐姐就跟我親姐姐一樣,弟弟幫助姐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翩翩姐姐不必掛在心上。”

    原本謝遇還有些虛情假意,但今日這事,他的確有些感激云翩翩。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今日可能就要喪命于此了。

    蕭長淵聽到謝遇的話,墨眸漸沉。

    .

    三人回到了江家村,云翩翩道了謝,謝遇駕著牛車,緩緩離開了云翩翩家。

    晚上,云翩翩做了紅燒肉、松仁玉米跟板栗燒雞,補償因她而受傷的蕭長淵。

    洗漱過后,云翩翩還主動提出要給蕭長淵捏肩捶背。

    蕭長淵要去喝茶,云翩翩便連忙給他倒茶。

    燈下美人如玉。

    蕭長淵目不轉睛地看著云翩翩。

    燭火搖曳,熒熒融融。

    微弱的燭光,給少女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柔光,令她精致的眉眼,愈加的朦朧靜美。

    美得恰如其分。

    蕭長淵從未見過他家娘子如此溫柔小意的模樣。

    她一直都是張牙舞爪的,顛三倒四的,無理取鬧的,危言聳聽的。

    像是一只尚未被人馴服的小貓。

    蕭長淵突然覺得,只要她一直這么溫馴乖柔下去。

    他腦袋上的血窟窿,被她再撞出幾個來,他也是愿意的。

    云翩翩將倒好的茶送到蕭長淵的手里,澄瑩秀澈的杏眸看向他。

    “夫君,你喝茶……”

    蕭長淵接過了她手里的茶盞,云翩翩繼續給他捏肩捶背,感受到她捏肩的力度越來越小,蕭長淵心中終究是有些不忍心,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娘子,我倦了,早點歇息吧。”

    云翩翩老早就捏累了,但因為要補償蕭長淵,所以她沒有停下來。

    聽到蕭長淵的話,云翩翩立刻松了一口氣。

    “好。”

    夜深,兩人躺到床上。

    蕭長淵的身體不能正躺,因為這樣會壓到傷口,所以今天晚上蕭長淵只能側身睡。

    他不敢正對著云翩翩。

    光是想想,他都覺得心臟緊縮,呼吸困難。

    蕭長淵只能背對著云翩翩。

    云翩翩的腦袋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聽到她平緩的呼吸聲,蕭長淵很快就跌進了黑暗中。

    這次,他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彌漫交織著猩紅的血霧。

    血霧翻涌狂舞,鋪天蓋地向他撲了過來。

    他在血霧里,看到了一切的起源。

    那場充滿了殺戮與鮮血,絕望與恐懼的生日宴。

    到處都是嘶吼聲,哀嚎聲,慘叫聲。

    眼前的一切全都是血紅色。

    蕭長淵看到一位身穿皇袍的男人,手執冰冷長刀,神情猙獰地砍下了一位青年的頭顱。

    淋漓的鮮血,濺到了蕭長淵的臉上。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悲傷,滔天的絕望,以及快要溢出身體的憤怒。

    蕭長淵聽到了呼喊聲,他側過臉,看到一個跟他一樣悲傷絕望憤怒的小孩。

    小孩被侍衛們狠狠地摁在地上,拼命地掙扎,厲聲地哭喊,痛苦地哀嚎,絕望地嘶吼。

    “父皇!求求您,放過母后!她是淵兒的母后!”

    蕭長淵的腦袋嗡了一聲。

    ……母后。

    蕭長淵下意識順著小孩的視線看過去。

    那位身穿皇袍的男人,他高舉長刀,神情癲狂地向不斷流淚的華服女人砍去。

    “不要!”

    蕭長淵心臟宛若被人生生剜開。

    他撲了過去,想要阻止這場血腥的殺戮,卻撲了一個空。

    蕭長淵猛地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瞳孔緊縮,心臟狂跳,后背生了一層冷汗。

    滿屋寂靜,只聽得到他劇烈的喘息聲。

    視線一片昏暗。

    他渾身冰冷,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

    云翩翩睡在他的旁邊,她是這樣的安靜,這樣的柔軟,這樣的明媚。

    他渴望她的明媚,渴望她的柔軟,渴望她的平靜,渴望她能將他從噩夢中脫離。

    蕭長淵按住了云翩翩的肩膀,將她搖醒了過來,聲音低沉嘶啞。

    “娘子,我做了一個噩夢。”

    云翩翩睡得有些迷糊,睡眼惺忪地醒來,看了他一眼。

    “噩夢而已,夫君早點睡吧……”

    蕭長淵道:“我夢到了一個穿著皇袍的男人,在皇宮里大開殺戒,他殺死了一個女人……”

    云翩翩聽到這話,睡意瞬間消散,猛地清醒過來。

    “什么皇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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