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十一月底，徐慶堂酒樓的裝修進展已接近尾聲，清溪特意煮了熱湯去犒勞辛苦忙碌的工人們，在酒樓待了一會兒，確定一切順利，清溪便回家了。到了老柳巷，清溪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家門口站著一個穿黑衣的男人，正將什么交給門房。

    清溪心跳加快，上次顧懷修約她去看電影，派來的就是這個黑衣人。

    她牽著富貴往那邊走，黑衣人送完信便朝巷外走，兩人相隔五六步的時候，黑衣人恭敬地朝她點頭：“大小姐回來了。”

    清溪嗯了聲，看著黑衣人冷峻嚴肅的臉，她忍住了打聽那信內(nèi)容的沖動。

    兩人擦肩而過，短暫的交流好像不存在過。

    清溪揣著一顆緊張的心走進家門，冬日的陽光暖融融的，祖母派人將屋里的盆景都搬了出來，手里拿著剪刀逐盆修剪，妹妹云溪乖乖地在旁邊看著。

    清溪佯裝什么都不知道，過去看祖母修剪枝葉。

    “裝修的怎么樣了？”徐老太太若無其事地問孫女。

    清溪笑：“工頭師傅說，只要天氣好，臘八前準能完工。”

    徐老太太點點頭，道：“我看過日子，正月二十是吉日，就那天開張吧，不急。”

    酒樓修好了也得通風(fēng)去味兒，清溪算了算，正月二十正合適。

    打聽完正事，徐老太太朝客廳點了下剪刀，漫不經(jīng)心地道：“有你的信，我叫人放桌子上了。”

    清溪就等這句呢，掩飾著興奮去看信。

    看完了，清溪主動去報告老太太：“祖母，來福昨天下午生了兩只狗崽兒，三爺請我去看。”

    說話的時候，清溪嘴角翹著，眼里也都是笑。

    徐老太太聽了，看向被小孫女抱在懷里的黑毛富貴，頗為嫌棄地哼了哼：“別人家的狗一窩能生七八只，他那狗吃的比人都精細，看來都白吃了。”

    清溪低頭不語，心早就飛顧家別墅去了，想看看富貴與來福的崽兒。

    “哪天去？”徐老太太又問。

    “明天上午。”清溪小聲道，瞅瞅祖母，她扯扯手道：“祖母，他，他留我在那邊用午飯，還說教我學(xué)洋文。”

    徐老太太皺眉：“你學(xué)洋文做什么？又不用跟洋人打交道，不用學(xué)。”孫女傻，徐老太太一聽就明白，這是顧老三長留孫女的借口，以教書之名行親近之事。徐老太太絕不會縱容顧老三，男女相處，婚前必須保持距離，否則膩味時間長了，顧老三占盡了便宜，半路悔婚怎么辦？

    清溪真心想學(xué)洋文，抱住老太太胳膊解釋道：“祖母，您看杭城那么多洋人，如果哪天他們來咱們酒樓吃飯，我能用洋文招待他們，人家肯定會高看咱們對不對？關(guān)系熟了，以后他們便總來咱們家了，您也知道，洋人與杭城名流關(guān)系好，他們一來，也會帶動其他貴客登門啊。”

    徐老太太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

    清溪繼續(xù)努力，紅著臉保證道：“您放心，我都懂的，不會讓他占便宜。”

    徐老太太盯著小兔子似的孫女，心想顧老三真想欺負人，孫女這模樣，能抵抗地住才怪。

    她自有辦法，拍拍孫女小手道：“既然你想學(xué)洋文，祖母給你聘位教洋文的女家教，趁酒樓開張前你都有空，讓家教天天過來教你，學(xué)的還快。”

    清溪眼睛一亮，這么好的主意，她以前怎么沒想到呢？白白浪費了這倆月。

    不過……

    清溪巴巴地望著老太太。

    徐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道：“明天去吧，午飯前必須回來。”

    早上九點，顧懷修派了黃包車來接清溪，汽車太扎眼了，容易令人懷疑。

    清溪換了一件淡青色桃花刺繡的短衫兒，下面是淺色長裙，湖風(fēng)吹過來，清溪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免得裙擺飛起來。黃包車離顧家別墅越來越近，清溪望著水波蕩漾的湖面，心思終于從來福的狗崽兒轉(zhuǎn)移到了顧懷修身上。

    雖然兩人都在杭城，但祖母看得嚴，戲樓匆匆一面后，她與顧懷修又一個多月沒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