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是不會,”祭司嘆道,“但是開戰(zhàn)前全城的人都被發(fā)了武器。” 維魯魯斯小心地將墊有蠟盤的木板和鋼筆放在馬車上。蠟盤上寫有傷亡者的名字,稍后將會轉(zhuǎn)抄到羊皮紙上。這事通常會在祭司的書房中完成,但不幸的是,祭司死了,這份工作便落到了他的頭上。而他甚至不是祭司最好的學(xué)生。這是維魯魯斯最為頭疼的事情之一。 一名祭司的任免是由帝都教宗的頒布的,而自己如今卻越俎代庖—— 另外,他擔(dān)心亡者之廳里能否安置如此多的遺體。 那名棄誓者沒能找到令他后背發(fā)麻的原因,盯著維魯魯斯他們看了半天,終于移開了視線。 奧穆魯哈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似乎松了口氣。 “別想了——”哈什拉修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低聲道,“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把這些尸體搬到墓地,我可不想拖到天黑!” “但你不想復(fù)仇嗎?”兩人遭遇相似,奧穆魯哈本以為他們會有共同的話題。 哈什拉修用一種奧穆魯哈無法理解的復(fù)雜眼神盯了對面的那些棄誓者一眼,咕噥道:“我們只是孩子,能活著已經(jīng)是舒爾庇佑——” “見鬼的舒爾!”奧穆魯哈咬牙切齒地發(fā)表著瀆神的話語,“松加德如果真的存在,我希望他們?nèi)甲硭溃Γ褪沁@樣!” 可哈什拉修與維魯魯斯卻知道,這孩子只是悲慟于親人的離逝,與怨恨引發(fā)這場戰(zhàn)爭的瑞馳人,若非他們,兩人的父母也許還好好的活著—— 似乎聽到了奧穆魯哈的話,對面的那些瑞馳人粗魯?shù)卮笮ζ饋怼4饲澳莻€看著就不好惹的大漢和他的同伴們沖著奧穆魯哈與哈什拉修指指點點,露出嘲弄的笑容。然后又對穿著修士服的維魯魯斯吐了一口口水,奧穆魯哈隱約聽到“該死的異教徒——”幾個詞。 這加劇了雙方原本就不睦的關(guān)系,幾人隔著一條大街怒目而視。 而在這條大街兩旁僥幸逃過一劫的還佇立著的建筑中,一雙雙蘊含著仇恨的眼睛透過虛掩的百葉窗,偷偷地觀察著,評估著,醞釀著。 聞訊趕來的治安官制止了這場鬧劇。他把雙方驅(qū)散開來,并呵斥了每個人,重申襤褸國王關(guān)于‘解放馬卡斯’后頒布的各種律令,警告要把鬧事的都投入監(jiān)獄——迫于邊塞人對于希達納礦場的畏懼,所有人打了個寒顫,閉上了嘴巴。 奧穆魯哈沖著走遠的治安官吐了口唾沫,想說什么,卻又終究閉口不言。他與哈什拉修兩人抓緊一具肥胖尸體的四肢,將他甩上車,維魯魯斯轉(zhuǎn)身拾起馬車上的蠟盤和鋼筆,繼續(xù)撰寫那長長的亡者名單。 瑞馳人和他們差不多,偶爾,他們會怒目相視,但卻再沒發(fā)生過沖突。 這樣的場景如今在馬卡斯城內(nèi)隨處可見。因為某個原因,雙方都保持著某種微妙的平衡。但可以預(yù)見的是,這種情況必然無法長久,帝國與瑞馳人隨時可能因為某件小事再度爆發(fā)流血沖突。 ***** 裝滿尸體的馬車碾過被鮮血浸泡到發(fā)黑的石板路,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咔滋咔滋聲,帶走了雙方仇恨的目光。 死者已矣,活下來的人還要生活。他們重新打掃了一遍城中的主干道,但天空依舊灰沉,延綿不斷的雪花很快就把石板鋪就的街道覆上了一層淺淺的雪。這致使老瘦的馬匹吃力地打著呼哧,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奧穆魯哈甚至擔(dān)心它會在尸體運完前就徹底倒地不起,屆時拉車的便輪到他了。 迫不得已,奧穆魯哈只能一邊引導(dǎo)著這匹老得幾乎能當(dāng)他爸爸的瘦馬艱難地向前走,一邊不時還要下車幫著一起推。 至于哈什拉修,他更是全程跟在馬車后面,吃力地推著。 天際那仿佛永不停歇的皚皚白雪不一會便鋪滿了馬車的輪廓,將才從雪堆與廢墟中扒出來的尸體重新覆上一層裹尸布。 哈什拉修突然開口,“聽說了嗎?” “什么?” “人們都在說——” 奧穆魯哈不高興地回頭,“如果你想說故事那就趕快,否則就加把勁,這些尸體重得跟石頭一樣,我可不想天黑后還待在死人堆里。” 兩個小伙伴習(xí)慣性的把奧凱的神殿叫做死人堆,因為大部分的諾德人死后都把尸體交由奧凱的祭司處理,這致使每座城市的墓地都擺放滿了干癟的尸體。 哈什拉修也想到了亡者之廳里的那無數(shù)具或干癟或腐爛發(fā)臭的尸體,瞬間他打了個寒顫,“坊間在流傳,有人能令死者復(fù)活!我的意思,不是那些召喚骷髏的把戲,而是真正的令一個人復(fù)活。” 奧穆魯哈撇了撇嘴,“維魯魯斯聽到你這話會更高興。他會滔滔不絕的向你講述奧凱如何如何,讓你又如何如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