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一陣沉默，然后同學們議論紛紛。

    “綿綿說過的，退貨必須在昨天五點之前……今天來退是怎么回事？”

    “這么多壞的？怎么可能？我昨天拿的那些質量都挺好的呀？”

    “就算有壞的，不可能壞的都在她那兒吧？再說，這可以退的東西，戚綿綿沒那么傻混進那么多壞的。”

    “該不是她們家仿制失敗，找綿綿做冤大頭吧？”

    “我們先別說，先看綿綿怎么說。”

    ……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事實真相。

    戚綿綿自然不用說。

    她冷笑著將書包里的頭花抖落在課桌上，見每朵頭花都做的歪歪斜斜，但布料很好，笑容變得溫和，“雖然退貨的時間已經過了，這些東西也不是我們家的，不過，你一定說這是我們家的，要退錢，也行，你自己說說這都是什么價位一共有多少朵吧？”

    吳慶珠以為得費一番唇舌，沒想到戚綿綿就這么答應了，她喜出望外的道，“都是最高價三毛五那種，一共五十六朵。”

    戚綿綿昨天批發的頭花和發圈，一共有四個價位，最復雜的進價三毛五、其次是三毛、兩毛五、兩毛，零售都可以加五分。

    昨天不僅戚綿綿一家賺了五千多，一百多個同學和他們的家人也一共賺了一千多塊，最少的賺了十多塊，最多的那家賺了八十多塊。

    在這個普通工人工資三十左右的年代，是老大一筆錢。

    不怪大家都希望再來一次，也不怪跟風者甚眾。

    只是，有些跟風仿制的人縫紉手藝過硬，仿的出來，有的人，做不出這么精細的東西。

    戚綿綿家的頭花是真的精細，特別是最貴也最好賣那種，蕾絲、紗巾、小紐扣、拼接色、細密的針腳，不僅需要縫紉手藝高，還需要有不俗的審美。

    不然也不會有些頭花的價格差不多是半斤肉價，大家也搶著買。

    吳慶珠的媽媽縫紉手藝是半瓢水，昨天一家人販賣了七百多個頭花賺到近四十塊錢后，連夜學著仿制，奈何怎么也做不出戚家的效果。

    照理，她做了幾個后就應該放棄的，可是他們一家一番合計，想出這個找戚綿綿“退貨”的餿主意。

    戚綿綿本來想據理力爭，但見他們家這些頭花材料甚好，是絲綢和各色紗巾結合體，只是針腳和搭配不妥，自己拿回家拆了改制能賺不少錢，加上快上課了，沒有時間講理，于是以退為進。

    她拿出記賬本，見吳慶珠昨天倒是規規矩矩付了錢，拿出十九塊六遞給吳慶珠。

    等吳慶珠喜滋滋的接過之后，她冷聲說道，“記住吳慶珠，既然你不守承諾，我以后不會再供貨給你。”

    眾，“……”

    大家見戚綿綿一下給了吳慶珠近二十塊，吃了老大的虧，心里嫌惡吳慶珠之余，也有些瞧不起戚綿綿的軟弱，聽她這么說，都捂嘴笑了。

    他們都覺得，吳慶珠這次算是虧大了。

    吳慶珠面紅耳赤道，“誰稀罕。再說，哪來這么多好事？”

    一下子得了近二十塊，她十分滿足，而且堅信她媽媽昨天的話：這種好點子，可一可二不可三，以后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