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手足無措-《晉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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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時還沒過,朝野上下,便一片嗡嗡然了。
不經相府而自出胸臆,這是今上踐祚以來的第一次;門下封駁,亦為今上踐祚以來的第一次,兩個第一次湊在一起,能不熱鬧嗎?
手詔的內容,更是引人遐想,今上和皇后,到底只是為照顧“舊恩”,還是有意剃楊太傅的眼眉呢?
如是后者……只想一想,便覺驚心動魄!
給一個白丁五品堂皇,對“舊恩”的照顧,未免過了些,但若是為了“剃楊太傅的眼眉”,情形又不同。
多少人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了?
原因無他,實在是楊駿主政以來,專擅過甚,打壓的朝士太多了!
另有一個說法,在口耳眉眼之間,悄悄的流傳開來:
這位何云鶴……其實是皇后的面首!
不少人的潛意識中,以當今皇后之秉性,就有啥夏姬、文姜之行,也不算啥出奇的事兒——事出非常,“面首”,還真是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呢。
這個說法很快流傳開來,頗為成功的替皇后塑造了一個“欲火焚身、燒壞了腦子、逼著郎君為自己的情郎加官進爵”的形象。
于是便有人說,這道手詔,不過是筆風流賬,并不是沖著楊太傅來的,今上并無“親政”的意思。
大伙兒抻長了脖子,要看看,昭陽殿咋樣下這個臺?
大多數人都認為,本來就不是可以擺到臺面上的事,還能怎樣“下臺”?灰溜溜夾起尾巴,繼續“給使昭陽殿”就是了。
過了一天,此事熱度有增無減,而如同一勺沸油澆到熱鍋上,又是正正卡在丑正時分,第二道手詔送到了崇義閣。
又來?!
手詔的開篇,更令人大跌眼鏡:
大大的夸獎了段廣一番,說他“守正不阿”、“為臺省型范”、“古名臣不過也”,因此,“賜絹五百匹”、“以成吾直臣之氣”,云云。
接著,便坦然承認,何某為皇后“舊恩”。
來龍去脈,細細譬說。
何某“生性恬淡、不求聞達”,因此,入京之后,根本就沒有想過“攀龍附鳳”,直到于東宮意外邂逅散騎常侍賈謐,皇后才曉得,“舊恩在彼”。
皇后并未向朕提出任何要求,但她“追思先君、留念故人”,乃至“清夜垂淚”,朕都是看在眼里的,“伉儷情深、寧不感傷?”
因此,才有贈何某散騎侍郎之舉,“以慰眷眷之心”。
朕深知,“國家名器不可濫授、黎庶膏血不可虛耗”,但何某雖然“資歷淺薄”,可“自幼苦學、修身正意、明識雅度”,略假時日,一定可自證其無愧于這個名位、這份俸祿的!
朕可做他的保人!
最后,“朕既不德,以私意而干常典,以君父而怍色于赤子之前,甚矣!”
異日,必告罪太廟,求恕于列祖列宗,云云,云云。
如果說朝野對于第一份手詔的反應是“熱鬧”,對于第二份的手詔的反應就是“轟動”了——
還替人家操心“咋樣下這個臺”?殊不知,人家根本就沒打算“下這個臺”!
手詔的意思明明白白——還是要拜何云鶴為散騎侍郎!
對于“到了洛陽、不登賈府的門、卻跑到東宮去做苦力”的解釋,也頗合理:
天底下那許多高人逸士不應公府之辟,憑啥俺何蒼天就一定要去打賈家的秋風?
段廣手足無措!
臣下不肯奉詔的情形,自然不算太稀奇——歷朝歷代都不乏“強項令”一類人物;但那種事情不會出于門下。
君主一定用自己親信管機要,君臣政見一致,沒啥沖突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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