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陵瀾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這具身體,這雙淺灰色的,讓他不滿的眼睛。 他怎么會允許他這樣呢?他要把他扯落神壇,還要…… 陵瀾把臉埋在他脖頸間,身體的痛楚好了大半,他更加緊貼著他,可那剩下的大半也讓他備受折磨,他迫切地想要有什么來緩解他的疼痛,可抱著他的人卻一動不動,連手都不往他身上放。 蘇星弦是不敢,多年隱忍的感情猶如一件最昂貴的瓷器,被他珍而重之地捧著,他不敢隨意,岌岌可危的理智阻止他放肆。 可陵瀾卻以為他拒絕他,愈發惱恨。 眼前恍然又掠過那雙淺灰色,淡薄無心的眼,他不愛任何人,可他也愛著任何人。 他要可憐一點。陵瀾想。可憐一點,他才會不忍心。 半是真半是假,陵瀾無力抓住他的衣襟,攥在手心,痛苦不堪,又委屈萬分,“我好疼。” “哪里疼?”蘇星弦著急起來,想要去查看他身上是不是受了什么傷,他微微支起身子,卻被對方順勢咬住了喉結。 或許,也不能說是咬,他的力氣太小,以至于這一咬,幾乎就像很輕很輕的一個吻,又輕,又滾燙,牙齒小小咯了一下。 蘇星弦原本輕輕握著他的手突然脫了力道,陵瀾順勢又倒入他懷里。 “師尊!”蘇星弦從短暫的意亂中回神,以為是自己的力氣太重,碰到他的傷口,才讓他“痛”得都站不起來。 可陵瀾卻輕聲叫喚了一聲,不像是疼的,聽得人只感到指尖都開始被螞蟻啃咬一樣的酸麻。 那酸麻一直傳遞到他的心口,順著體內流淌的每一寸血液,野火一樣吞噬每一分理智。 “師尊,你讓我,讓我看看你的傷……” 嘶啞的嗓音,是搖搖欲墜的薄弱清醒,似一張一戳就破的宣紙。 他的掌心都是汗,即使是首座弟子比試大典,他也沒有這樣緊張過,這樣的無所適從,又像隨時都會失控,釋放出心底那只潛藏多年的野獸。 柔若無骨的兩只手,繞過脖頸軟軟扣著,他整個人都像是掛在他身上,像講悄悄話似的,“你抱抱我,我就不痛了。” 他要他抱抱他,那樣,他就不痛了。 幾乎是一剎那,蘇星弦就抱緊了他。他控制著力道,卻像還是弄疼了他。 他忽然就低低地哭起來,蘇星弦手忙腳亂,擦他的眼淚,一顆一顆的眼淚從他眸中滾落,像一顆顆透明的珍珠。蘇星弦幾乎要被他哭得整顆心都碎掉。 他哭得好生可憐,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在淚水中抬眸看他。 他哭得可憐,眼淚掛在濕噠噠的睫毛上,眼尾卻帶勾,猶如一場精心謀劃的,最恰到好處的引誘,引得即使是神,也要為他著迷,拋下九天之上的光環,為他沉淪。 更何況,蘇星弦不過是一個人,一個早就為他著了魔的人。無數個日日夜夜,他想得他不能入睡,一遍遍地練習他教過他的劍式直到精疲力竭,在房間每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隱藏他愛他的秘密,一筆一劃描摹每個他心上的模樣。 他為他的每一分親近沉醉,又為他們身份的束縛痛苦,甚至想要祈求神的恩賜,求他施舍他一個可以得到的機會。 現在,這個他最渴望的人,在他懷里。 陵瀾說,“你親親我。” 灼熱的吻頓時落到他臉上,炙熱又珍重,像徹底捧出了那一顆早就為他淌血的心。 “這里痛,這里也要親。” 親吻如雨點落下。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摟住了他,他也勾著他的脖子,滾燙的呼吸交錯,分不清是誰的更炙熱。 蘇星弦已經無暇思索,沒有理智。他只知道,他需要他。而他,更需要他。 窗外風雨摧殘枝葉,屋后竹林搖曳似瘋魔,門前梨花隨暴雨落了滿地,什么都亂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