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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孽債情緣 公主情多徒悵悵-《七劍下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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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痕劍影        王妃夢斷恨綿綿

    原來楚昭南乃是立心試招,故意用天山掌法中的精妙招數(shù)猝擊凌未風(fēng)。武林高手,心藝合一,驟遇險招,不假思索,即出本門絕技。楚昭南本來還未敢斷定蒙面人是誰,一見凌未風(fēng)出手,又驚又喜,一聲大叫,埋伏著的清廷高手,四面殺出。

    凌未風(fēng)大喝一聲,身軀一轉(zhuǎn),噼啪兩聲,單掌擊斃兩名衛(wèi)士,青鋼劍倏地出鞘,疾如閃電,把一名欺近身邊的衛(wèi)士刺死,一手拖著易蘭珠,便向外闖!

    楚昭南一退即上,長劍亦已拔在手中,刷刷兩劍,分刺凌未風(fēng)左右要穴。楚昭南劍法與凌未風(fēng)相差無幾,僅是功力稍遜,這兩劍狠辣之極,凌未風(fēng)身軀半旋,橫劍一封,背后呼呼風(fēng)響,又是一條鐵鞭打到。凌未風(fēng)振劍一格,蕩開楚昭南長劍,左掌一抓,把鐵鞭抓住,喝聲“起”!奮力一揮,那名衛(wèi)士未及放手,竟給凌未風(fēng)揮了起來,啪噠的一聲,摔出兩丈開外!

    凌未風(fēng)右手使劍,左手運掌,雖然擊退敵人,易蘭珠卻給他們截在一邊。凌未風(fēng)虎吼一聲,回身來救,金背刀、鐵尺、齊眉棍、鏈子錘、虎頭鉤……幾種??说秳Φ闹乇鳎娂姶虻?。

    凌未風(fēng)翻身進劍,飄忽如風(fēng),從兵器的夾縫中穿過身去。一看易蘭珠已被擒住,正在大聲叫道:“凌叔叔,不必顧我,先闖出去!”這剎那間,四面衛(wèi)士,紛紛攔截。

    凌未風(fēng)奮起神威,掌劈劍截,又殺傷了幾名衛(wèi)士,楚昭南挺劍撲上,一招“白虹貫日”,刺向凌未風(fēng)肩后“風(fēng)府穴”,凌未風(fēng)身形一閃,左面一名衛(wèi)士正撲過來,給凌未風(fēng)順勢一拖,倏地舉起,右手青鋼劍一招“飛鷹回旋”,蕩開攻來的兵器,同時,左手挾著那名衛(wèi)士,往后一掃,這幾下快得出奇,楚昭南長劍“波”的一聲,穿入了那名衛(wèi)士的后心,尚未拔出,凌未風(fēng)左手一推,那名衛(wèi)士的身軀平平撞去,楚昭南連退幾步,凌未風(fēng)疾向斜對方向殺出,但易蘭珠已給人捉回天牢去了。

    楚昭南紅了雙眼,“龍形飛步”,再度猛撲,凌未風(fēng)因敵人太多,不愿與他拼斗,身形起處,直如巨鳥穿林,運用大擒拿手,疾的抓著一名衛(wèi)士后心,向后便甩,三起三伏,連摔三名衛(wèi)士,楚昭南攻勢受阻,其他衛(wèi)士,見如此聲勢,一時窒住,凌未風(fēng)已退至墻邊。墻高五丈有余,無法一躍而上,除非用“峭壁換掌”或“壁虎游墻”的功夫,否則萬難脫險。但敵人環(huán)伺,若用那兩種功夫,又勢難兼顧發(fā)來的暗器。凌未風(fēng)剛一猶豫,果然暗器如蝗飛至,中間還雜有硫磺彈。凌未風(fēng)身形閃動,掌劈袖拂,暗器或給倒拍回去,或給輕輕避開,竟然毫發(fā)不損。

    楚昭南振臂大呼:“圍著他,累死他,他跑不了!”率領(lǐng)清廷高手,一齊涌上,凌未風(fēng)迫得背貼鐵墻,拼死力戰(zhàn)。清宮衛(wèi)士雖多,卻不能四面包圍,楚昭南率四名一等好手,排成一個半弧形,狠狠攻擊。凌未風(fēng)展開天山劍法,左攻右拒,閃電驚飆,酣斗聲中,兩名衛(wèi)士,中劍倒地,另外兩名迅又補上。楚昭南喝道:“凌未風(fēng),你若不擲劍投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凌未風(fēng)刷刷還了兩劍,冷笑喝道:“無恥叛徒,你要取我的頭顱,先拿十個頭顱來換!”楚昭南把手一揮,四名高手一齊猛攻,楚昭南更是踏正中宮,尋瑕抵隙,劍劍辛辣。

    要知楚昭南武功原就與凌未風(fēng)相差無幾,更加上四名清宮一等好手,饒是凌未風(fēng)劍法如何神妙,也感應(yīng)付艱難。而且楚昭南完全不須防守,只是進攻,威力又加了一倍。只見楚昭南一劍緊似一劍,看看就要把凌未風(fēng)釘在墻上,忽然有一名衛(wèi)士貪功躁進,一對護手鉤斜里劈進,凌未風(fēng)大喝一聲,劈手把鉤奪過,隨手一鉤就把那人鉤了過來,青鋼劍一招“神龍掉尾”,暗運內(nèi)功,粘開楚昭南的長劍,左手將那名衛(wèi)士搶了起來,把幾名高手一齊迫退!

    楚昭南暴怒如雷,一掌打去,將那名人質(zhì)打飛,挺劍又與凌未風(fēng)相斗。清宮那班侍衛(wèi),見楚昭南如此殘酷,只顧擒殺敵人,不顧同僚之情,把那名人質(zhì)活活打死,齊都心寒。一時間竟沒人上來助陣,凌未風(fēng)趁勢攻了幾劍,把楚昭南殺得手忙腳亂。楚昭南急忙喝道:“你們怎么還不上來?要待皇上下旨嗎?”衛(wèi)士們猛然醒起,若在此刻顯得畏縮,給楚昭南奏上,就是一個死罪。迅即有幾名高手,補上空缺,再把凌未風(fēng)迫至墻腳。只是這幾名高手怵目驚心,卻不敢拼死冒進了!

    這樣一來,凌未風(fēng)雖然不能脫險,形勢反而比前稍好了些,楚昭南向后指了兩指,招來另兩名高手,亦是他的死黨,替下心存畏縮的兩人,大聲叫道:“不論把此人生擒或格殺,都是一件奇功,誰肯出力,我楚昭南定向皇上保舉他!”眾衛(wèi)士吶喊助威,前列五人拼命攻擊,凌未風(fēng)長夜惡斗,額上見汗,體力已漸感不支。

    苦戰(zhàn)惡斗中,忽然有一名衛(wèi)士叫道:“西院起火?!背涯贤撕笠徊?,舉目一看,果見西邊火焰升起,急忙叫道:“不準(zhǔn)慌亂,就是有敵人來到,那邊也有人擋住??彀堰@名賊子斃掉!”喊聲未了,墻頭上忽然現(xiàn)出一名青衣婦人,包頭上系著一條紅巾,背后有幾名衛(wèi)士緊緊追來。青衣婦人左手提鞭,右手仗劍,向下一看,一聲叫道:“凌未風(fēng),你別慌,我來救你?!被厥忠槐?,把追至身后的那名衛(wèi)士,一鞭打下高墻,趁勢一躍而下,長鞭呼呼風(fēng)響,徑向楚昭南下三路掃去,喝道:“奸賊,還認(rèn)得我嗎?”楚昭南心頭一震,連退三步!顫聲叫道:“飛紅巾,是你、你、……”凌未風(fēng)刷的一劍刺出,趁勢又傷了一名大內(nèi)高手。

    若只論本身武藝,楚昭南雖勝不了飛紅巾,卻也不會落敗,你道他為何如此懼怕?說起有一段因由。原來在二十多年前,楚昭南剛剛技成下山之時,聽說羅布族長、唐努老英雄有一個獨生女,名喚哈瑪雅,外號飛紅巾,不但武藝十分高強,而且是草原上最美麗的少女,不禁起了求偶之心,千里迢迢,找到了她的部落。楚昭南以為自己英雄年少,定會獲得美人青睞。不料相處漸久,飛紅巾發(fā)現(xiàn)了楚昭南武藝雖高,卻是人品低下。那時羅布族正與清兵苦戰(zhàn),楚昭南卻只是想辦法親近飛紅巾,而不肯盡心竭智抵抗外敵。因此飛紅巾對楚昭南由敬重而變?yōu)樵鲪?,終于給一個草原上馳名的歌手,乘虛而入,獲得了飛紅巾的芳心,楚昭南也就叛變投降了敵人,后來,并勾引了那名歌手,暗害了飛紅巾的父親(詳情見拙著《塞外奇?zhèn)b傳》),飛紅巾悲憤莫名,親手捉了自己的愛人,正在那時候,與橫渡大沙漠的楊云驄會面,成為好友。兩人曾兩次活捉了楚昭南,但都給他詭謀逃脫。

    正是因此,楚昭南對飛紅巾頗為忌憚。此際,事隔二十年,突然見她出現(xiàn),猶如見了鬼魅一般,自己也不知怎的,有說不出的害怕。連受了飛紅巾幾次險招,這才神智恢復(fù)。

    天牢中的清廷高手,總共有三五十人,飛紅巾鞭掃劍劈,雖傷了幾人,自己亦已陷入重圍。墻頭上,還有好多名原來在西院看守的衛(wèi)士,是為追擊飛紅巾而來的,此際居高臨下,也不時偷發(fā)暗器。

    凌未風(fēng)一見機不可失,猛喝一聲,劍招如風(fēng)翻云涌,倏地又刺傷兩名衛(wèi)士,沖開一條血路,把飛紅巾接了出來,兩人一同退到墻邊。凌未風(fēng)劍交左手,格開來襲暗器。右手早已取出三枝天山神芒,向墻頭上一揚,喝聲:“著!”三道烏金光芒,疾如電射,只聽得連聲慘叫,墻頭上三名衛(wèi)士,都給射透前心,倒翻下來。凌未風(fēng)道:“飛紅巾,你替我暫擋一下,我上去掩護你逃!”背靠著墻,身子急升上去。清廷衛(wèi)士,暗器疾發(fā),飛紅巾一躍丈余,長鞭一卷,把幾枚厲害的暗器掃飛,另外兩支弩箭,射到凌未風(fēng)前胸,給凌未風(fēng)接了反打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凌未風(fēng)已以“壁虎游墻”的絕技,升到墻頭,刷、刷兩劍,又把上面還剩下的兩名衛(wèi)士刺死;而飛紅巾也落到地面,又被包圍起來。

    凌未風(fēng)大聲叫道:“飛紅巾,你上來!”他在墻頭連揮幾揮,天山神芒接連發(fā)出,圍著飛紅巾的高手,或給射死,或給射傷,或引身躲閃,霎時間,鬧得個手忙腳亂;飛紅巾一聲長嘯,一躍三丈,長鞭向上一舉,凌未風(fēng)握著鞭梢,用力一揮,飛紅巾一個鷂子翻身,上了墻頭,地上弩箭齊發(fā),暗器紛飛,凌未風(fēng)與飛紅巾劍撥鞭擊,展開絕頂輕功,倏忽出了天牢。到楚昭南等追出來時,只見星河耿耿,明月在天,哪里還有凌未風(fēng)與飛紅巾的影子。

    這一役清廷衛(wèi)士損失慘重,敵人不過來了兩名,而大內(nèi)的一等高手,竟然傷亡了十五六人之多!楚昭南氣得七竅生煙,卻是發(fā)作不得。幸好易蘭珠仍被截回,否則更不得了。凌未風(fēng)與飛紅巾都是楚昭南的克星,他哪里還敢托大,當(dāng)下入宮請罪,并請再調(diào)高手增援。康熙聽了,面色大變,半晌不語。楚昭南伏在地上,不敢起來??滴跣南耄涸醯拇髢?nèi)高手如此無用,不覺陣陣心寒,但他們?yōu)榭词貧J犯,死傷累累,若再怪責(zé),更恐離心,過了一會,這才斥楚昭南道:“朕知道了,以后你可要小心點!”當(dāng)下,另外傳令,叫小黃門請鄂王妃進宮。

    且說,在凌未風(fēng)等大鬧天牢之后,鄂王府也已接到了消息,王妃聽了,又驚又喜,正不知易蘭珠是否已被救出,忽然皇上宣召,急忙進宮。康熙見了鄂王妃后,冷笑一聲,問道:“你的病好了嗎?”王妃冷汗直流,奏道:“多謝皇上關(guān)注,好一點了!”康熙道:“鄂親王功在國家,慘遭刺殺,想你對那女賊也是極痛恨的了!”鄂王妃淚流滿面,磕頭說道:“臣妾痛不欲生?!边@句話倒是真情,康熙見她如此,以為她是悼念亡夫,不再追問,只是冷冷說道:“你以前對太后說,想親審女賊,現(xiàn)在既然病體無礙,那就明日親自去天牢,了此心愿吧?!蓖蹂犃舜搜?,猶如五雷擊頂,眼前金星亂冒??滴跤志従徴f道:“不能再讓這名女賊久押不決了,她的同黨很多,再不處決,被救出去,你的大仇就不能報了。”鄂王妃失聲慘叫,暈在地上??滴踅袑m娥扶她到太后處歇息,臨行還吩咐近身的侍衛(wèi)說:“若王妃神智不醒,明日不能親審,你就傳旨貝勒,令他移交三堂會審,即日處決。”王妃剛剛醒轉(zhuǎn),聽了這話,又暈過去。

    再說易蘭珠被截回天牢之后,逃生絕望,反而寧靜下來,在黑沉沉的牢房中,靜待著死神的宣判。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牢門輕輕打開,一條黑影飄了進來。易蘭珠動也不動,厲聲叫道:“好吧!把我?guī)С鋈?,殺死,絞死,車裂,分尸,隨你們的便,只是我們漢族的人你可殺不完啊!”

    那條黑影“砰”的一聲把牢門關(guān)上,忽然間,易蘭珠眼睛一亮,那人亮起火折,點燃了一枝牛油燭,捧著燭盤,緩緩行來,低聲喚道:“寶珠,你不認(rèn)得我嗎?你抬頭看看,看我是誰?”

    易蘭珠頭也不抬,冷冷地說道:“誰是寶珠?尊貴的王妃,我是殺死你丈夫的兇手!”這霎那間,一只溫暖的手,撫摸著她的面龐,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易蘭珠想叫嚷,想掙扎,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鄂王妃淚流滿面,哭著叫道:“??!他們把你折磨得好苦!”易蘭珠的脖子給大枷磨傷了,周圍起了淤黑的血痕,兩只腳踝也流著膿血。王妃取出絲絹,給易蘭珠慢慢揩拭,膿血濕透了三條絲絹,王妃慢慢折起,藏在懷中。易蘭珠忽然睜開眼睛,尖聲叫道:“王妃,你不要假慈悲,拆磨我的不是他們,是你!”

    王妃打了一個寒噤,茫然地挪開半步。易蘭珠斜著眼睛,冷冷笑道:“十八年前你拋棄了我,現(xiàn)在又要來殺死我了!”王妃失聲痛哭,緊緊地?fù)е滋m珠,叫道:“寶珠,你一點也不知道我是怎樣的愛你!”易蘭珠用手肘輕輕推開了她,叫道:“愛我?哈哈,你愛我?你為了要做王妃,讓我的父親給你的丈夫殺死,你為了要做王妃,忍心把我拋棄,讓我在寒冷的異鄉(xiāng)飄泊了十八年。”王妃叫道:“寶珠你罵我?罵下去吧!我很喜歡,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你的母親了!”易蘭珠道:“我沒有母親,我的母親在十八年前已經(jīng)死了!”王妃抱著易蘭珠坐在地上,低聲叫道:“寶珠,你的母親做錯了事,可是她并不是那樣的女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總之,她不是那樣的人,我想說給你聽,但一定說不清楚。我只請你摸摸我的心吧!從我跳動的心,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怎樣愛你,十八年來,白天黑夜,我都惦記著你,我記得你開始學(xué)行時候的神情,叫出第一聲‘媽媽’時候的喜悅;我想著你不知在什么地方長大了,不知你長得像爸爸還是像媽媽,現(xiàn)在看來,你是長得跟你的爸爸一模一樣,嘿!像他那樣的倔強!”易蘭珠的頭貼著王妃的胸,兩顆心都在劇烈的跳動!忽然易蘭珠倒在王妃懷中,輕輕啜泣,叫道:“說真的,媽媽,我也愛你啊!”

    燭光驅(qū)散了黑暗,分別了十八年的母女互相地?fù)е?,母親的眼淚滴在女兒的面上,女兒的眼淚滴在母親的胸前。過了許久許久,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忽然外面?zhèn)鱽砹碎w閣的腳步聲,似有人在牢房外走來走去!

    王妃皺了皺眉,瞿然一省,揩干眼淚,高聲叫道:“腳步放輕一點,別吵我審問!”王妃進入天牢時,掌管天牢的貝勒再三問她要不要人陪伴,王妃搖頭說不要。貝勒道:“那女賊的武功很厲害,雖然背了大枷,扣上腳銬,只怕還要預(yù)防萬一。王妃萬金之體,出了差錯,那可不值?!蓖蹂溃骸皠e啰嗦,我要親自審問。不許一個人在旁,你知道么?”隨手一抓,在檀木桌抓了五道裂痕,貝勒大駭,心道:“怪不得人說鄂王妃文武全材,是咱們旗人中第一美人,又是第一位女英雄,看來真是不錯!”當(dāng)下不敢再說。但雖然如此,貝勒還是很不放心,因此加派衛(wèi)士在外面巡邏。

    王妃斥退了外面的衛(wèi)士之后,緊緊摟著易蘭珠,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女兒啊,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了!”

    聽了外面衛(wèi)士的腳步聲,易蘭珠心頭陡然起了一種憎恨的情緒:“我的母親和他們是一家人,他們要聽我母親的話!”這個念頭像火焰一樣地?zé)戳怂男模龗暝鴱哪赣H的懷抱里脫出來,叫道:“王妃,你說要審問我,為什么不審問呢?”王妃心痛如割,顫聲說道:“寶珠,你要怎樣才相信我?相信你的母親?你說罷,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都會做!”易蘭珠冷笑道:“也許是明天,也許等不到明天,他們就會把我的頭懸在午門之外,把我的心肝祭奠你的丈夫。我還有什么事情要你去做?”

    王妃親了一下她的女兒,毅然說道:“好吧,寶珠,我?guī)阕叱鎏炖危瑢⒛阃低捣抛?,然后我就吃最厲害的毒藥,去見你的爸爸,這樣你總可以滿意了吧?”

    易蘭珠尖叫一聲,摟著她的媽媽,叫道:“?。∧銥槭裁匆@樣說呢?

    你是把我當(dāng)成你的女兒,還是把我當(dāng)成你的敵人?說得好像我要向你報仇,讓你去死!”王妃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女兒,忽然喊道:“你的眼睛,跟你的爸爸完全一樣喲!”

    易蘭珠探手入懷,把內(nèi)衣撕破,取出那封藏了許多年的血書,擲給王妃道:“這是爸爸給我和你的信,爸爸本來就是要我像他一樣?。 ?

    王妃身軀顫抖,似波浪般起伏不休,展開血書,只見信上寫道:“寶珠吾女,當(dāng)你閱此書時,當(dāng)已長大成人。你父名楊云驄,你母名納蘭明慧,你父是抗清義士,你母是清室王妃,你父喪命之日,正你母改嫁之期。你母是皇室中人,改嫁迫于父命,不必責(zé)怪。惟彼所嫁者乃國人之?dāng)?,胡虜元兇,你學(xué)成劍法,定須手刃此獠,以報父仇,并除公敵。若見你母,可以此書交之,令伊知你父非不欲伊晚年安樂,而實為國家之仇不能不報也。其余你未明了之事,可問你之祖師與攜你上山之叔叔,父絕筆?!?

    王妃讀后,痛哭說道:“寶珠,我并沒有怪你的爸爸叫你殺他?。 ?

    易蘭珠的眼睛放出閃閃光芒,再追問道:“媽媽,你真的不怪我嗎?”王妃打了一個寒噤,淚光中驀然現(xiàn)出多鐸臨死時的情景,鮮血淋漓,慘笑待死的情景,她又想起她曾對多鐸應(yīng)諾的話:“你不要傷害她,我也叫她不要傷害你!”是的,她并不怪她的女兒,然而知又有點為他們的互相傷害而惋惜。她幽幽地答道:“女兒,我怎會怪你呢?但血已經(jīng)流得夠了,我不愿再看見流血了!”

    “血已經(jīng)流得夠了?”易蘭珠冷笑接道:“我們漢族人流了多少血?你們皇帝和將軍還要使我們繼續(xù)地流!但我們的血也不會白流的,我的父親血灑杭州,你的丈夫就要血灑西山;明天,我的血染紅天牢,后天,更多滿洲人的血就要染紅京城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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