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守仁學堂。 一件件東西正朝著侯府搬去。 書房內。 許清宵則靜靜構思著破局之法。 大魏文宮不可能這么快離開,女帝昨日才抖的天威,而且直接說出大魏文宮要脫離的事情,已經讓百姓們有所提防了。 這個節骨眼,大魏文宮想要脫離,不被大魏百姓罵死都有鬼。 朱圣一脈肯定不怕百姓辱罵,許清宵換位思考一番,就知道朱圣一脈在想什么。 用時間來洗刷這一切。 只要盡可能的降低影響,以及找好各種理由,脫離之后,沉默一段時間,沒事的時候做點好事,等百姓們逐漸接受之后,繼續搞事。 這種手段很簡單,也很直接,就好像一些做了壞事的人,面對輿論壓力,往往都會退出視野,然后捐贈錢財,做一些正能量的好事。。 等罵聲小了,再繼續出現,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結合女帝所說,許清宵將大魏文宮脫離的時間,設置在三個月左右。 不算太快,但也絕對不算慢。 女帝與朱圣一脈已經徹底撕破臉了,既然臉都撕破了,也就沒必要繼續待著。 當下。 許清宵在宣紙上落筆。 【文宮脫離】 這是目前來說,頭號大事,文宮脫離所帶來的壞處,比許清宵想象中要可怕與復雜。 國運下降,女帝命在旦夕,大魏蒼生,面臨無數天災人禍,妖魔出世,禍亂大魏。 光是這三個因素,便讓人頭疼不已啊。 即便是保住了女帝的命,可能也會出亂子,國不可一日無君,只怕那個時候,各地藩王直接動手了,而自己想攔也攔不住。 總不可能讓國家沒有君王吧? 所以必須要選擇一位王爺繼承大統,不然也不像話。 可許清宵可不愿意伺候別的皇帝,好不容易和女帝關系走近,大家彼此之間也沒有隔閡,做到了無數臣子都想做到的君臣同心。 現在又換個皇帝讓自己來?許清宵不干,真要到了這個時候,他直接離開,退隱山林,壓一壓異術,想辦法解決,實在不行,能過幾年過幾年。 沒道理輔佐新君。 而天災人禍更麻煩,水車工程再厲害,也架不住地震,海嘯,洪災,還有什么蝗災,大旱,瘟疫,這些東西加進來,估計自己直接炸掉。 到時候都不需要敵軍沖進來了,大魏自己先折騰死兩三成,各種內供不足,糧草之類,你爭我搶,根本不需要敵國想辦法搞事。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若搞的滿目瘡痍,敵國還真不想進來。 進來做什么?善后工作?救苦救難? 至于這個妖魔亂世,也沒什么好說的。 無非是雪上加霜罷了。 本來只以為文宮的作用,是一種精神象征,卻不曾想到的是,影響如此之深啊。 而想要破局,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 成圣。 是的,只有成圣,哪怕是半圣,也可以扭轉戰局,而且不是簡簡單單的扭轉。 是徹底的扭轉。 朱圣一脈有沒有圣人? 肯定是有的。 許清宵用腳指頭都猜得到,只是這種半圣,估計就是吊著一口氣活著,可自己呢?如若當真能在文宮脫離那一日成圣。 一位二十歲的圣人,這是何其恐怖? 天下各大勢力,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而自己就有真正的底氣,與朱圣一脈叫板了。 你有天下九成讀書人是吧? 那行,我從這一代和下一代開始抓起,我至少能活兩百年,按照二十年一代讀書人,我活著的時候,就有十代心學讀書人。 萬一我又突破境界,成為了亞圣,甚至是成為了文圣,你們朱圣一脈拿什么跟我斗? 請朱圣復活嗎? 當真朱圣復活,第一個就要劈死你們這幫不仁不義的家伙。 許清宵可以篤定。 一旦等自己真正踏入圣道,哪怕是半圣,自己便可以削朱圣一脈的文氣,代替朱圣懲罰這幫狗東西。 想想看啊。 削朱圣一脈所有讀書人的才氣。 曹儒等人的表情,又會是怎樣的精彩? 只可惜啊,只能想想,真的只能想想啊。 “圣道,太難了。” 許清宵雖然落筆,但對于圣道,許清宵的確有些束手無策。 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書,重新知命。 這實在是太難了,自己推翻自己的想法,樹立一個更加與眾不同的思想。 而且既有保持本心,不能改變心意,又要比之前的好,這就好像你考試拿到了滿分,接下來你還要繼續超越自己一樣。 怎么超越?追求極致的細節,每一個字必須要大小一樣,字體端正大氣,而且每一個回答都必須要在回答正確的前提下,用最精煉最簡潔的描寫。 不然的話,你怎么超越自己? 而且還要天下讀書人的支持,自己已經把天下讀書人給得罪了一遍,不說朱圣一脈全部厭惡自己,或許有一些讀書人還沒有那么迂腐。 可最起碼七八成是不會支持自己的。 今日廢掉百萬讀書人才氣,這百萬讀書人回去以后怎么罵自己,許清宵都沒啥好想的。 還指望天下讀書人幫自己?不害自己都要燒高香了。 搖了搖頭。 許清宵長長嘆了口氣。 成圣之事,現在不能去想,越想越覺得困難,純粹是浪費時間。 索性,許清宵將這件事情,放在一旁,至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一切還有機會。 文宮脫離之事放在一旁。 許清宵繼續落筆。 【國運】 是的,第二件大事,就是國運之事。 通過女帝所說,許清宵大致也明白了國運的重要性了。 中洲有仙物之根,中州龍鼎,化為山河國運。 所以在中州內,一旦有人建國,就會形成國運,無非是起初的國運十分虛無縹緲罷了。 而國運的好處,最基礎的便是保證你國家年年豐收,風調雨順,不會動不動有什么大災大難。 如若發展成為王朝,就會形成國運之鼎,就可以穩定江山氣運,基本上就不會出現大的災禍了。 縱觀古今往來,大部分的國家,除外敵和腦子有問題以外,大部分的國家,都不會因為資源問題而被滅國。 無非就是百姓吃的少一點,穿的差一點罷了,但只要有一口吃的,百姓就不會造反,也沒人會去造反,畢竟你當皇帝了,國家就能發展起來? 每一個國家或者是王朝滅亡,都離不開‘天災人禍’,譬如說蜀郡一代,是大魏的糧倉之地,如若來一場二十年的大旱。 看看大魏會不會亂。 糧食短缺,馬上引起市場恐慌,回頭糧比金貴,有錢人屯糧,窮人餓死,民生怨道,最后怪誰?還不是怪皇帝和朝廷。 來個有心人挑撥挑撥,沒事都能給你整出點事來。 這也是顧言為什么一直掐著錢不放了,因為一旦有真正大型的天災人禍,所需要花費的銀子,不計其數,百萬萬兩白銀,都能給你吃干凈。 當然這種級別的災禍,千年難逢而已,但大魏國運若真的潰散,也會引起極其不好的影響,顧言也時時刻刻再防備。 而大魏王朝自北伐之后,還能堅挺下來,最起碼還能茍延殘喘,就是因為國運還未散。 國運這一塊。 許清宵的想法倒也簡單,文宮脫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天災人禍,這也是無法阻擋的事情,而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兩點。 屯糧,除惡。 只要有糧食,即便是發生了大災禍,最起碼還有糧食吧?最起碼能吃上一口飽飯吧? 百姓們也不會直接暴怒,多多少少會給朝廷時間。 所以糧食這一塊,必須要抓緊了,而且要死死抓住,并且廣屯糧。 “讓異族國將所有存糧一半送到大魏。” “國庫開支一筆銀兩,收購各地富商手中的糧食。” “挖地下糧倉,嚴格進行存糧保護,各地都放置好,做好隨時應對災禍準備。” 許清宵將這些全部寫了下來。 “水車工程第一批糧產已經收割了,這幾日應當會送到朝廷來,這也是一筆海量的糧食。” “至于除惡,讓刑部加強各地郡府縣,務必要徹底除惡干凈,至于妖魔,敢來就殺。” “這些妖魔也不敢直接亂來,起初應當是試探,所以可以借助這個機會,不惜一切代價,斬殺妖魔,讓他們忌憚。” “這樣也可以穩定局勢。” 許清宵篤定這兩個主意。 一個就是屯糧,一個就是除惡了。 這兩件事情,完完全全是為了更加穩固國運,同時也是為了降低大魏文宮脫離所帶來的影響。 可思來想去,許清宵都明白一個道理。 還是不夠。 這個是人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 大魏文宮脫離所影響的國運,是人力不可及之范圍。 你在如何逆天,也很難更天斗啊。 想想王莽和劉秀,幾十萬精銳大軍打不過幾萬普通將士? 你大軍再猛,隕石砸過來,你怎么玩? 說來說去,還是要成圣啊。 許清宵將筆緩緩放下。 因為越想越有一種無力感襲來。 讓自己束手無策。 但許清宵也明白,不管如何,自己還是要嘗試的搏一搏,最起碼事情到了一個不可逆轉的余地之時,自己就更不能犯錯了。 “朱圣一脈。” “若吾成圣,爾等所作所為,吾定當以十倍償還。” 許清宵心中咬牙。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無助和無力。 因為這一次許清宵不是跟人斗,而是跟天斗。 很快。 許清宵又撿起筆來,寫下一些東西,隨后讓人將內容秘密送到陳正儒手中。 不管怎么樣,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而就如此,轉眼之間,一天的時間過去了。 整座守仁學堂已經被搬空了,全部搬到了侯府之中。 望著空空如也的守仁學堂,許清宵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許清宵沒有前往侯府。 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學堂當中。 倒也不是琢磨著什么,而是獨自一人靜一靜。 細細想來,自己穿越至今,也已經有九個月了吧? 三月四日,穿越而來的。 不知不覺就過了九個月。 認真想一想,這九個月的時間,自己一路可謂是無比艱苦啊。 異術之災,自己開局只有十二個時辰活,為求活命,修行異術,牽扯上了白衣門,招惹到了程立東。 而后入了南豫府,聚會上念下千古名詞,算是第一次揚名,隨后府試之上,更是寫下安國策,因不知朝廷情勢,被女帝說成是論圣之言。 新學之術,導致惹來大魏文宮一些人的不滿,緊接著又惹來一些是非,害的一些無辜之人遭到牽連,要發配邊疆,甚至斬首處置。 為無辜之人伸冤,自己怒懟嚴磊,更是牢中明意,懂得知行合一。 入朝堂,鬧刑部,斬郡王,殺番商,才鎮十國,廢大儒,平內亂,滅天地大儒。 每一件事情,都讓大魏上下驚動,任何一件事情隨便放在一人身上,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可當所有事情放在一個人身上時,就莫名顯得有些神話了。 而且前前后后,也才不過九個月啊。 九個月,對于很多正在備戰科舉的讀書人來說,可能彈指之間就過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