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是,立言?” 即便是天下最為尊貴之人,大魏女帝在聽到這等聲音之后,也不由神色一變。 她希望許清宵明意,卻不曾想到許清宵不但明意,而且更是做到無數(shù)讀書人都想做到的‘立言’。 立言,并非是某種境界,而是給自己人生立下目標(biāo),一旦立言,可受天地恩賜,既受天地之庇護(hù),未來成就,將不可限量。 “傳朕旨意,許清宵為天下之大才,盡快入京。” 女帝開口,她瞬間明白許清宵到底是什么人了。 是大才。 是萬古之大才! 古今往來,都可稱萬古之大才啊。 她未曾想到,大魏新朝,竟然誕生了這么一位大才,此等大才對她來說,對大魏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祥瑞,真正的祥瑞,昭告天下之后,對她的在位功績,也有極大的幫助。 而此時。 大魏京都,大魏文宮內(nèi)。 轟轟轟轟轟! 一座座圣像震動,一道熾烈無比的光芒沖天而起,淹沒了整座京都,朝著天穹而去。 可怕的異象,再加上許清宵的立言之聲,響徹在每個人耳中,大魏文宮一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尤其是孫靜安,他更是沉默,盯著這一束光芒,沉默不語。 許清宵明意不明意,他不在乎。 可許清宵立言,這觸及他們的利益,朱圣之后,不允許再有其他立言。 一旦立言,等同于開宗立派,而如今天下九成的文人,都是敬奉朱圣,如今出了一個許清宵。 雖然許清宵現(xiàn)在依舊不夠格,可這代表著危險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這才是孫靜安沉默的原因。 “鐺!” “鐺!” “鐺!” 與此同時,圣鐘響起。 一道,三道,五道,七道,九道。 足足九道鐘聲,代表著大圓滿,許清宵立言,驚天地,泣鬼神。 朱圣之意都受到了影響,文鐘九響,代表著許清宵九次圓滿。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當(dāng)世有人立言,可為何連朱圣之意都感應(yīng)到,難道這許清宵真能成圣嗎?” 文宮當(dāng)中,有儒者開口,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不可疑圣。” 下一刻,有大儒之聲響起,及時打斷他胡思亂想。 而就在此時,文宮之中,一座座朱圣雕像瞬間炸裂自毀。 砰砰砰。 這般景象著實嚇眾人一跳,令人驚愕。 這些圣像,鑄成已有五百年,立于此地,受歷代文人膜拜,擁有一絲圣意。 可突然自毀,這是何意? 儒者們驚愕,不知為何,圣像自毀,這是天大的禍兆啊。 但下一刻,一道低沉之聲響起。 “許清宵之立意立言,違背朱圣之意,此乃逆圣之言,傳吾文令,天下朱圣門徒,皆不可悟心學(xué),許清宵為我朱圣之脈大敵。” “心學(xué)之說,違背圣意,既天地認(rèn)可,也非適合當(dāng)世之理。” “再者,有朱圣之意在,后五百年,一切立言,不過小道爾。” “吾輩讀書人,敬朱意即可,十年之后,再看其道,一眼便知。” 低沉之聲響起,這是一尊大人物,一直在文宮內(nèi)悟?qū)W,早已超越大儒,甚至超越天地大儒,是當(dāng)世最強的幾位文人之一。 他開口,每一個字都能傳遍所有七品儒者心中。 這番話的意思很簡單,心學(xué)忤朱圣,雖得天地認(rèn)可,但并不合適現(xiàn)在,現(xiàn)在唯一合適讀書人的理念,就是朱圣之意。 朱圣在的時候,一切立言都是小道,朱圣即便是逝去,以現(xiàn)在為節(jié)點,再過五百年也是小道。 所以無需喧嘩什么,老老實實敬朱圣之意,等十年后再看看吧。 這番話說出,大魏文宮內(nèi),眾儒者徹底明悟發(fā)生了何事。 許清宵這是真正的動了圣怒啊。 朱圣雕像自毀,這是一種羞辱,對圣人的羞辱。 剎那間,難以言說的憤怒彌漫在每一位儒者心中,他們一生敬朱圣,視朱圣為精神支柱。 可沒想到,有狂生立言,忤逆朱圣之意。 這一刻,許清宵徹底與朱圣門徒不死不休。 之前只是言語上的不敬,而這一切,連圣人都怒了,這如何不讓人憤怒? 又如何不讓他們這群儒生恨。 雖然有大人物開口,讓眾人冷靜,等十年再看看,但這侮辱圣意,他們?nèi)滩涣恕? 此時有儒者嚎哭,跪拜在雕像面前,羞愧難當(dāng),很快許多儒者跪拜在已經(jīng)被毀的圣像面前。 這般恥辱,幾乎不亞于殺父之仇。 而另一處。 安國公府。 正在閱軍中情報的安國公,再聽到許清宵之聲后,整個人也有些驚愕了。 “他竟然立言了?” 安國公騰的一下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族內(nèi)眾人也在第一時間紛紛趕來。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許清宵立言了。” 一道道身影趕來,他們眼神之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朝堂上的事情他們知曉。 安國公與孫靜安大儒爭吵,最終爭出一個許清宵明意。 如今沒想到許清宵不但明意成功,而且還立下圣人之言,驚天動地,他們?nèi)绾尾徽痼@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許清宵竟然立言了,老夫這回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傳我之令,許清宵若是入京,爾等皆然交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國公大笑,他笑聲猖狂,笑聲得意,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朝堂上,只是為了惡心惡心儒官,卻不曾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許清宵來京,必然知曉自己在朝堂之上為他爭名,如此一來的話,許清宵也絕會記恩。 若是普通人記恩,他也不在乎,可許清宵現(xiàn)在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 儒者明意,多。 儒者立言,鳳毛麟角啊。 大魏王朝,今日因許清宵立言徹底驚動了。 南豫府中。 天明書院的學(xué)生看到這一幕后,徹徹底底愣住了。 他們也未曾想到,許清宵不但明意成功,而且更是做了古今往來無數(shù)儒者都想做到的事情。 立言立學(xué)。 這.......這......這! 所有學(xué)生面容上皆露出苦澀,他們實實在在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們與許清宵之間,相差已經(jīng)不是十萬八千里這么簡單。 若是云泥之別啊啊啊 噗,張恒一口鮮血吐出,剎那間昏死過去,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去攙扶他了,其余學(xué)生一個個也心情沉重,哪里會去管他。 南豫湖面之上。 無數(shù)百姓激動的攥緊拳頭,甚至有些面紅耳赤。 雖然他們不懂儒道,但也知曉許清宵成功了。 李鑫,王儒,陳星河,等等之人,皆然震撼的目瞪口呆,南豫府的讀書人也是如此。 許清宵立言立學(xué),五百年來除朱圣之外,這是第一個啊。 大魏新朝,第一人! 下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氣沒入了許清宵體內(nèi),來自大魏所有縣、府、郡。 這是天下讀書之人的浩然正氣。 許清宵立言立學(xué)。 從今往后,他為心學(xué)者,說是開宗立派也不足為過。 然而就就在這一刻,令人震撼之事出現(xiàn)了。 所有的光芒凝聚在一團(tuán),形成了一件長袍。 “這是天賜儒衣。” 有夫子震驚,如此說道。 世人驚愕,百姓們死死地看著這一切,光芒形成一件白色長袍,加持在許清宵身上。 很快,光芒再次凝聚,一件玉冠出現(xiàn),玉冠如羊脂白玉,渾然天成。 這是天賜玉冠。 “天地賜冠,從今往后,許清宵為天地學(xué)生,得天地儒位啊!!!!!” “此等景象,唯有天地大儒方可做到,古今往來,七品明意,絕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 “許清宵,打破了讀書人古今往來的限制。” 無數(shù)夫子顫抖著,他們看著許清宵,眼神之中充滿著無盡震撼。 所謂天賜儒袍,代表著你是正統(tǒng),天認(rèn)可你。 而天賜玉冠,代表著你是我天地的學(xué)生,若有人說你并非正統(tǒng),就是再說天地不是正統(tǒng)。 換句話來說,其他學(xué)派的門徒可以用立意來反駁許清宵,用立意來辯駁許清宵,但絕對不能說許清宵所學(xué)之物,乃是歪門邪道。 得天地認(rèn)可。 乃是文人最高榮耀。 勝過皇帝說你是天下第一儒。 皇帝再大,也大不過天地。 許清宵束發(fā)戴冠,長袍儒雅,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在這一刻,節(jié)節(jié)攀升。 如絕世公子,依如絕世儒者,讓人看去,心生好感,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 遠(yuǎn)處,陳星河看著許清宵這番變化,心中既是開心又是難受,許清宵才華勝他太多太多了,他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長相比許清宵英俊不少。 可如今,許清宵全方位碾壓自己,怎不讓他難受。 但無論如何,許清宵過了這關(guān),明意立言,他由心還是感到開心,感到喜悅。 湖面之上。 許清宵感受著這一切。 他已知曉自己的‘知行合一’了。 陽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屬于他自己的。 許清宵的知行合一也十分簡單。 內(nèi)圣外王,視為他許清宵的知行合一。 若有不公,若可出手,便出手。 若有不悅,若可出手,便出手。 若有不喜,若可出手,便出手。 念頭達(dá)通,自我逍遙,隨心而來,隨欲而至。 這是他的知行合一,也是他追求的道。 世間欲望太多,自己不是圣人,即便自己是圣人,也有喜愛,也有追求,故此去追求自己所喜愛之物,又有何不可? 這一世,不為世人而活,而為自己而活。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一切明了,一切明白,一切知心,一切知意,許清宵緩緩睜開了眸子。 南豫府的天穹依舊是烏云滾滾,雷電依舊閃爍不安。 “散。” 許清宵輕輕揮了揮手。 剎那間,一直籠罩在南豫府的烏云快速退散,那雷聲已經(jīng)靜止了。 撥開云霧見青天。 光芒映照在南豫府每一處地方,百姓們在這一刻露出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湖面波光粼粼,清風(fēng)拂來,吹散人們心中的一切不安。 許清宵立在那里,渾身上下彌漫著儒雅,面容絕世,一襲白袍,似絕世儒生。 “許清宵,見過諸位。” 湖面之上。 許清宵朝著南豫府百姓,深深一拜,他既明意,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也已知曉,他心生感動。 感動百姓們?nèi)绱藢ψ约海哺袆幽显ジ@些讀書人如此幫己。 他這一拜,由心而拜,無有貴賤。 感受到許清宵這一拜,百姓們都有些愣了,從來都是他們拜他人,從未有人拜過自己。 而且此人還是七品明意的儒生,還是立言之儒生,是萬古奇才,這一拜讓他們有些惶恐,但這一拜更讓他們感覺得到。 許清宵心中有百姓,心中有他們。 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啊。 一瞬間,幾乎是所有人,他們拱手,或許有人的姿勢不太好,也或許有人拱手有些怪異。 或許他們不是讀書人,或許他們甚至是殺豬屠狗之輩,也或許是菜販拉車之人。 亦或許有女人,也有孩童。 所有人,是所有人。 讀書人也好,百姓也好,哪怕是德高望重的夫子,亦或者是府君大人。 他們深深朝著許清宵一拜。 行大禮。 洪亮整齊,沖散云霄之聲。 也隨之響起。 “我等!” “拜見萬古大才,許先生。” 這一拜。 為千世佳話。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