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燕寒沙踱步進了正廳,首先看見了一名身著紅色勁裝的冷峻青年。 其人坐姿挺拔,氣勢沉凝,顯然是武功有成。 “讓王兄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燕寒沙人還沒到,笑聲先至。 “實在沒法子,王兄你有所不知,父親他閉關已有一陣時日,大哥又無心長房事務,燕閥的擔子如今都壓在我一人的肩膀上。” “每天處理三幫四會的江湖事,還有鷹揚府的各種任免調派,當真忙不過來。” 王磐不慌不忙站了起來,拱手道: “二公子貴人多事忙,這也正常,倒是王某冒昧造訪過來打擾,還請不要怪罪。” 燕寒沙態度親切,拉著這位王閥之主的義子入座。 “哪里的話,我和元秀明日就要成親,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必這么生分。” 他知道王中道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 長女叫王元秀,與自己在東都結識。 彼此相談甚歡,最后走到了一起。 小女兒叫王芝蘭,年方十六,待字閨中。 因為沒有兒子繼承家業,王中道后面收了三個義子。 王磐便是其中之一,執掌東都巡防重事,官拜兵曹參軍。 算得上王閥年輕一輩,頗為厲害的一號人物。 對比起來,大概就是燕閥長房大公子燕明誠的地位。 “二公子說笑了,王某只是養子,怎么有資格說一家人。” 王磐眉頭微微擰動,語氣有些生疏。 “岳父攏共認了三位義子,最為看重王兄,叫你執掌東都巡防,管轄左右驍衛,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燕、王兩家結親,互為一體,日后說不定我還要仰仗王兄相助。” “加上你與元秀一同長大,自幼關系就好,更要好生親近。” 燕寒沙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他武道天賦平平,卻極其擅長交際。 風月雪花,談天說地,無所不會。 只是王磐性子冷淡,神色之中頗有幾分不耐。 他聽到“燕、王兩家”,燕閥在前,王閥在后,本就不太高興。 加上被反復提及的“結親”二字,更是覺得刺耳。 于是,王磐不再寒暄,開門見山道: “二公子,王某領了義父的命令,護送大小姐到華榮府。” “剛過了醴縣,按照送親隊伍的行進速度,本來下午就要進城。” “可是,沒成想在三林郡被攔了下來……” 燕寒沙聞言勃然大怒,煞氣流露。 這樁婚事能不能成,關系到自己爭奪閥主之位。 所以,剛才聽到燕大管家的提醒。 知曉齊閥和伏龍山莊準備搞事,甚至氣得要調動鷹揚府的兵馬。 燕閥上下,最著緊婚事的,莫過于他自己。 “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攔截送親隊伍?我這就點齊三千精騎……” 燕寒沙雙眼之中,冷光閃爍。 莫非是齊閥、伏龍山莊要撕破臉皮? 寧愿冒著得罪燕、王兩家的風險,都要攪黃了這一次的聯姻? “三林郡守袁珂,他以王閥送親隊伍人數過多為由,不許我等過去……王某想知道,這是閥主的意思么?若天都先生對這樁婚事懷有疑慮,那我立刻就帶著大小姐打道回府。” 王磐面無表情,話里話外的意思卻很明顯。 “袁珂……他是父親的心腹,向來有遠見,辦事能力強……” 燕寒沙心中遲疑。 他名義上執掌長房,可到底還沒有正式接過閥主位子。 燕閥底下的門生故吏,目前只認燕天都,并不會懼怕二公子。 “怎么?二公子管不了這事兒?那就叫大公子,或者燕閥主來給個答復吧。” 王磐半真半假流露出幾分輕蔑神色。 “敢問王兄,這一次送親總共有多少人?” 燕寒沙眼皮跳動,強行按捺怒氣,沒有受這個激將法。 “儀仗八百,刀衛八百,盾衛八百,另外還有丫鬟、仆從、雜役,零零總總約三千人左右。” 王磐心中一突,仍舊維持著平淡語氣,好似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 “呃……這,三千人進到華榮府,確實有些不妥。” 燕寒沙眉頭皺得很緊。 難怪三林郡守袁珂不讓王閥送親隊伍過去。 上千人,各個披甲執銳,佩刀帶箭。 這么入城,實在不合規矩。 “王某明白了,看來二公子也沒什么誠意。既無意聯姻,那就作罷。” 王磐騰地起身,冷笑道: “自東都到華榮府,期間馬車走官道,坐船過水道,沿途何其辛苦,何其兇險?” “先不說平天寨的那幫亂匪,光是那些嘯聚山林的綠林豪強,路上不知道遇了多少!” “元秀大小姐是閥主的掌上明珠,此次成親義父極為看重,僅珠寶銀兩就裝了三十箱,還不算古董玉器,錦羅綢緞,足足一百二十口大箱子。” “財帛動人心,那幫綠林豪強連送給圣上的皇綱都敢劫,何況是王閥的嫁妝。” “若不加派人手,王某恐怕走不到華榮府,大小姐就被什么八駿四秀搶上山做壓寨夫人了!” “三千人?閥主當初恨不得派三萬人護送!” 聽到這番話,燕寒沙神色訕訕。 大業天下,世道崩壞。 各路綠林豪強層出不窮,攪弄出好大的聲勢。 各地送到大名府的皇綱陸續被劫過幾次,惹得業景帝震怒,甚至想要下詔把靠山王韓當調回來剿匪。 “王兄消消氣,不要動肝火,袁郡守他也是出于謹慎。” “依我看,雙方各退一步,王兄把一眾精銳留在三林郡,轉而讓鷹揚府的兵馬護送,如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