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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再看一眼他們度過了三年的高中。

    駱向悠本來是和哥哥、賀言，還有初念一起同行的。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大家就走散了。

    她的身邊只剩下了賀言。

    哥哥和初念不知道去了哪里。

    駱向悠沉默地和賀言沿著學(xué)校操場的塑膠跑道往前走。

    好一會兒，賀言鼓起勇氣，佯裝淡定地閑聊：“悠悠，你想報哪所大學(xué)？”

    駱向悠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回他：“清大醫(yī)學(xué)院。”

    “怎么啦？”她語氣輕松地問。

    賀言搖了搖頭，笑說：“沒事，問問。”

    “你呢？”駱向悠仰起臉來看向賀言。

    操場路燈的光灑下來，落在他的眉眼間，給他平添了幾分柔和。

    駱向悠看到賀言輕抿了下嘴唇，又很快松開。

    他沒有立刻說話。

    須臾，男生停下步子。

    他喊她：“悠悠。”

    駱向悠的腳步微頓，往后扭頭，而后轉(zhuǎn)過身正對著他。

    賀言攥了攥垂落在側(cè)的手，旋即像拿出了全部的勇氣，低聲問駱向悠：“我能跟你報一樣的院校嗎？”

    駱向悠的心臟又一次驀地停跳幾拍。

    她仰頭怔怔地望著他。

    其實(shí)從在禮堂里，他彈唱那首日文歌的時候，她的心里就隱約有了猜測。

    她當(dāng)時訥訥地看著舞臺上的他，有點(diǎn)慌亂，有些忐忑，還有幾分說不上來的陌生的興奮。

    后來冷靜了下來，心依然被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現(xiàn)在聽到他問出這樣一句，駱向悠幾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賀言，”她喚了他一聲，而后目光微微躲閃著，似乎有些窘澀地輕然呢喃：“你能不能別讓我猜……”

    賀言稍愣，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紅，眼神也亂了一瞬。

    “我……”賀言的臉微微染紅，他又往前挪動了下，靠近她，隨后輕彎腰，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如你所想，我喜歡你。”

    因?yàn)樗馁咳豢拷€有這句“我喜歡你”，駱向悠整個人像被釘在了原地，一動都動彈不得。

    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耳側(cè)，屬于男生身上干凈清香的味道撲面而來，讓駱向悠的臉騰的一下，染盡血色。

    賀言說完后稍稍退離，他垂眸盯著她，緊張又忐忑。

    可駱向悠不說話。

    賀言心里沒底，但都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沒有了回頭路，只能繼續(xù)問出口：“悠悠，你讓不讓？”

    駱向悠的腦子還在短路狀態(tài)。

    她目光茫然地瞅向他，耳邊依舊回響著他那句低低的、語氣很柔和認(rèn)真的：“如你所想，我喜歡你。”

    “讓不讓我跟你報相同的院校？”他的語氣越來越虛。

    駱向悠沒說話，愣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賀言親眼看到她點(diǎn)頭，當(dāng)即怔住。

    周圍有很多同學(xué)，旁邊人來人往，操場上熱鬧至極。

    喧嘩又吵鬧，可他的世界突然安靜無比。

    安靜到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還有急促的呼吸。

    而后，一道他分外熟悉的清甜嗓音霸道地鉆了進(jìn)來，打破了幾乎沒有聲音的世界。

    “我讓。”

    賀言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同樣緊張的女孩子，看到她的嘴巴輕張，說了句話后，唇瓣又貼上。

    她說：“一起吧，賀言。”

    賀言忽而喜悅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手抬起來，又無處安放，最后在她腦袋上揉了兩下，才垂落。

    下一秒再次抬了起來。

    被她摸頭的駱向悠還在凌亂著，人就被賀言抱進(jìn)了懷里。

    他愉悅地笑著，在她耳畔道：“一言為定。”

    男生抱著她的動作生澀而僵硬，笨拙中透著幾分可愛。

    駱向悠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很輕地揪住了他腰間的衣料。

    “你什么時候?qū)W的日語？”她在他耳邊很輕地笑著問。

    賀言佯裝淡定地坦然相告：“也沒學(xué)多少，就學(xué)了這首日文歌。”

    “想唱給你聽。”他低喃。

    駱向悠的臉頰不受控地?zé)釥C起來。

    跟他們走散的駱慕向和靳初念后來去了學(xué)校的超市買了幾瓶水。

    等倆人拿著給他們買的水回到操場找人時，就看到這個溫存的場景。

    駱慕向還沒動，被賀言抱著的駱向悠就仿佛感應(yīng)到一般抬眼望了過來。

    在和哥哥似笑非笑的目光對視上的那一刻，駱向悠條件反射一樣推開了賀言。

    她快速地眨著眼，乖乖地叫走過來的駱慕向：“哥……”

    駱慕向沒說什么，把手里的水遞給賀言。

    靳初念則遞給駱向悠一瓶。

    賀言去接駱慕向給他的水。然而沒想到這人故障攥得緊，他沒拿過來。

    兩個男生同握一瓶水的兩端。

    賀言掀起眼皮看駱慕向，對方也正盯著他。

    到底是多年的發(fā)小，賀言當(dāng)即就明白了駱慕向的眼神。

    他對駱慕向歪了點(diǎn)頭，示意去旁邊聊。

    “歲歲，念念，”駱慕向語氣和平常并無差別，對她倆溫聲說：“我跟賀言去籃球場看會兒籃球。”

    駱向悠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

    靳初念也回他：“嗯。”

    等駱慕向和賀言走開，靳初念和駱向悠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坐。

    駱向悠直接把她的外套鋪在地上墊著，兩個姑娘背對背倚靠著對方。

    “歲歲，”靳初念笑著問：“你跟賀言在一起啦？”

    駱向悠微微抬頭望著晴朗燦爛的星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yáng)起來，莞爾應(yīng)：“嗯。”

    “我剛和哥看到你們擁抱了。”靳初念也仰頭靠著駱向悠的腦袋，感嘆：“真好呀。”

    “哎，”靳初念微微偏頭，側(cè)臉問駱向悠：“他怎么說的？”

    駱向悠回想了下剛才的事，忍不住笑，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告訴了這個只小她三個月的妹妹。

    “他問能不能跟我報同一所學(xué)校，我說不要讓我猜他的心思，然后他就說……說如我所想，他喜歡我。”

    靳初念輕笑，“你也挺大膽的。”

    駱向悠有點(diǎn)羞赧地咕噥說：“就是想讓他直白點(diǎn)說出來嘛。”

    另一邊，賀言和駱慕向來到籃球場地。

    賀言還沒說話坦白，駱慕向就開口道：“你就這么把我妹妹給擄走了？”

    賀言：“？”

    他笑，糾正說：“是悠悠把我俘虜了。”

    駱慕向似笑非笑地瞪著賀言。

    片刻，他嘆氣，話語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格外認(rèn)真正經(jīng)：“賀言，我們這么多年交情，我不希望有一天會破裂。”

    “你懂我的意思。”

    賀言也正色，點(diǎn)頭回道：“嗯，我懂。”

    駱慕向在提醒他，既然踏出了這一步，既然招惹了悠悠，就別傷害她。

    否則的話，駱慕向和他連朋友都沒得做。

    “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駱慕向提醒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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