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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動長安 第八手 中盤-《王者時代:英雄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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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索元禮低低的笑著:“你沒有八成的把握,從來不會出手。今天在云棋臺,你應該是故意跟我說了那番話,暗示你已經察覺了云棋臺是一切的關鍵。那么以我對你的了解,自然也會猜到你將調出秘閣之中所藏的云棋臺機關圖譜,引誘我今晚下手。”

    “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樣!”狄仁杰平抑了心中的波瀾,又恢復了那副從容平靜的神態。

    以狄仁杰的習慣,本應該馬上讓人拿下索元禮,一應案情可以到了大理寺監牢里再慢慢盤問,唯有如此,才稱得上是萬無一失,但此刻他卻違背了自己辦案的原則,選擇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詢問答案,而并非一個高高在上的拷問者。

    面對這個他在大理寺最早認識,也是最早承認的友人,這一刻他平靜無波的外表下,是何等的痛心疾首,也唯有他自己知道了!

    燈光映照在索元禮的臉上,搖曳中明暗交替,讓索元禮的臉微微有些模糊。

    “為什么!”

    狄仁杰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書房里,此刻就連李元芳也察覺到了狄大人心情不佳,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躲在了旁邊,看著黑暗中索元禮高挑瘦削的身影,心中有些嘀咕——狄大人,應該很珍惜這個朋友吧!

    為什么?能讓狄大人都十分信任的人,也會背叛狄大人呢?

    “任何人犯罪,都有其動機!但我實在難以想象你的動機!是什么,能讓我認識的那個具有正義感,深深愛著長安的索元禮背叛大理寺,背叛他想要守護的長安!”狄仁杰的怒火第一次朝著友人而去,此刻他的眉頭才微微有些隆起,神色帶上了一絲凌厲。

    索元禮低下了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我自認為行事已經非常謹慎,不知懷英可否告訴我,究竟在那些地方,露出了馬腳?”

    門外的大理寺密探們沒有得到狄仁杰的命令,他們穿著方便行動的皮甲,手持緊貼手臂的臂張小弩,腰間的橫刀已經出鞘,在門外林立猶如刀叢一般。

    其中數人還手持機關火器,占據了將書房團團圍住的視野高處,一動也不動,蓄勢待發。

    書房內的兩人之間,燭火燃燒的微微爆響,在寂靜的房間內回蕩,李元芳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的兩個人仍舊一動不動,猶如兩尊對立的雕像。

    沉默良久,狄仁杰的聲音在黑暗中悠悠響起:“我從一開始,就已經懷疑你了!那天晚上潛入大理寺的兩名賊人,對大理寺內的崗哨、防備了如指掌,沒有熟悉大理寺情況的內奸指引,他們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摸到秘閣。那時候,我便已經確定大理寺內部出了問題!尤其是秘閣,如果說崗哨還可以通過細心觀察,發現破綻,秘閣的情況唯有我和兩位大理寺少卿知道,絕不可能泄密!”

    “無論是利用密探和機關人之間的細微漏洞,還是破解秘閣的重重機關,都需要過人的智慧和膽量……以及高超的機關之術!”

    “雖然兩名盜賊之中,使用圍棋為武器的那一位十分聰明!”

    狄仁杰摸著那一枚棋子,想起了盜賊退走時預先布置好的魔道陷阱,眼眸微微一沉,繼續道:“但也因此讓我更加確定了他們是有備而來,想必,只有秘閣內的寶相花機關讓他們花費了不少心思,所以才耽誤了時間,被我察覺。其他潛入大理寺,包括如何進入秘閣,都是事先便計劃好的!”

    “而能夠制定這個計劃的,一定是對大理寺情況非常了解,同時能夠近距離觀察秘閣,本身極為精通機關之術的人!”

    “大理寺的聰明人很多,但精通機關之術的機關師,通常都在虞衡司,嫌疑人本就不多,我很難不懷疑你!”

    “當時我想到了兩個盜賊需要冒險潛入大理寺,但內奸只需要光明正大的走進來便可。”

    “因此,我去查了當天晚上大理寺的出入記錄……”

    狄仁杰從袖中摸出了一張紙,輕飄飄的飛到了索元禮身前的桌子上,上面用紅筆描繪了一行出入記錄——丑時三刻,索元禮……“

    索元禮笑了起來:“原來這么早我就露出了破綻!所以狄大人請我協助調查此案,便是引蛇出洞!”

    “最初我并不相信會是你,這也許只是一個巧合,我帶元芳去找即即是希望借助你機關之術,幫助我找到此案的某些隱藏的線索,同時也有機會近距離的觀察!”狄仁杰坦然道。

    “那么,秘閣通風口的劃痕,你應該一早注意到了!”

    兩人就像昔日搭檔破案時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案情。

    只不過,此時……已是對手!

    狄仁杰微微點頭:“我雖然注意到了劃痕,猜測和盜賊進入秘閣的手段有關,但終究沒有破解這個謎題,還是你告訴了我答案!你的坦然,讓我有些迷惑……也使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現場留下的兩枚棋子之上。”

    “懷英在等待我露出破綻!”索元禮笑著感慨道。

    狄仁杰接著道:“你們的計劃布局周密,常常因勢導利,出手隱蔽,有跡可查的只有兩次,一是神秘人擊敗三位棋侍詔,使得長安敗于扶桑使節團,令陛下震怒。其次,便是機關人小七被在虞衡司被滅口一事!”

    “雖然虞衡司有辦法重現小七見過的景象,但以你們的謹慎,根本不會在小七面前暴露真容,所以小七其實對你們并無太大的威脅,那為什么你們要除掉小七呢?”

    狄仁杰左手托著下巴,眼中閃爍著灼灼之光。

    “除非,小七真的看到了什么!”

    “于是我復盤了你們的所有行動路線,發現唯一的破綻,就是你們逃出大理寺的時候!這并不在你們的計劃之內,那時警戒等級已經提升到了最高,你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坊墻,沖出大理寺!一旦被攔截下來,陷入重圍,便有不測之危!但我和元芳趕到的時候,兩名盜賊已經沖破了坊墻。從警報發出到他們逃走,總共只有半刻時間。他們逃走的路線,還是小七所在的位置,但這一次在最高警戒等級之下,小七依然沒有發出警報!”

    “想必你們潛入之時,是偽造了魚符,偽裝成大理寺的密探吧!”狄仁杰篤定道。

    “因為巡邏的密探們可能會改變路線,隨時查看異常情況,所以只要懷有魚符,靠近小七它也只會發出等級較低的警戒,你們以此為破綻,讓崗哨放松了警惕。但警戒等級提升之后,魚符便不足以保護他們,讓小七不發出信號!”

    “除非……有人能使小七完全信任,就算盜賊從它身邊過去,它也不會有什么動作!“

    “那就是負責大理寺機關修繕和維護的你!”

    索元禮沉默無語,但此刻的沉默,已經證明了某些事情……

    “所以,你可以潛入虞衡司將小七滅口,因為你也是機關師,對虞衡司當然十分熟悉!也因此,小七到死都十分信任你,就算被毀也沒有發出過任何警報!”

    “事情到了這里,我依然很難相信這是你做的!”狄仁杰聲音有些低沉:“作為機關師,得到了機關人無條件的信任,而你卻毫不猶豫的摧毀了它!”

    他說得很平靜,似乎只是冷靜的在分析案情,但以狄仁杰的性格,能發出這樣的質問,已經有莫大的痛心深沁其中。

    索元禮一言不發,只是呼吸粗重了許多。

    良久,他才開口道:“只是……一個機關人罷了!”

    狄仁杰凝視著他,希望看到昔年那個與他一同看著機關舞姬最后一支舞蹈,眼中閃動這悲憫和動容的摯友,但如今他看到的,只是索元禮臉上的一片死寂和漠然。

    狄仁杰的聲音忍不住微微拔高了一些!

    “你背后的神秘組織步步為營,算盡了朝堂和人心,利用扶桑使節團,創造出了三日之后云棋臺一戰的局面!布局者更是算無遺策,讓我無法出手阻攔。但這也讓你們布局的一個關鍵暴露了出來!”

    “我還沒有猜到你們的目的!但你們費盡心思,就想啟用云棋臺。此地必然是你們計劃中的一個關鍵!”

    “懷英就以此為餌,釣出了我?”索元禮坦然道。

    “那時我心中還有幾分不確定,但這份懷疑,已經足以讓我為你布下一個局。本來這個局沒有那么容易讓你上鉤,可當我從秘閣找到那份《云棋臺機關總圖》的時候,我便拼上了最后一塊拼圖,徹底確定了你的嫌疑……”

    索元禮摸著懷里的《云棋臺機關總圖》,將其一點一點的打開,放到了桌子上,借著燈光,圖尾的朱筆署名清晰可見!

    索矩!

    狄仁杰看著這個名字,笑了笑:“沒錯,監造云棋臺的索矩,就是你的父親。長安最好的機關師之一,永業坊主——索矩大師!”

    “作為機關師,作為人子,乃至作為幕后組織的一員,你都有理由看了看自己父親留下的機關設計圖,因此我在這里設局埋伏你,也就不那么令人意外了吧!”狄仁杰一字一句地說道。

    “輸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索元禮緩緩嘆息道。

    “你父親經營永業坊,后期挪用了大筆修繕資金,以至于永業坊漸漸沒落,最后被廢除坊主之位,口碑一落千丈,在機關界再無聲名。你投身那神秘組織,是否……”狄仁杰終究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與那無關!”索元禮冷漠道。

    “我加入他們,只是為了毀滅那些怪物而已!”他面色死寂,冷冰冰的說出了這樣的話:“明明沒有痛感,卻會哭,明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卻會笑,軀體由冰冷的機關構成,看起來卻有幾分像人……這樣的怪物,難道不可怕嗎?我跟你們說過,不要相信機關人……但長安,這座建立在機關之上的城市,卻已經和它們融為了一體。”

    “因此,除了將它徹底的重塑一遍,已經再別無其他辦法拯救長安了!”

    “你恐懼機關人!”狄仁杰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索元禮卻抬頭道:“只是深深厭惡罷了!”

    “可是,長安有機關律……”李元芳忍不住插嘴道。

    “機關律并不可靠!機關人只是偽裝成遵守機關律的樣子!就像它們偽裝出來的感情一樣!如果它們像人類一樣有感情,那你應該見過那些虐待機關人的案子,它們怎么會不怨恨?如果它們沒有感知情感的能力,那么它們討喜的一面,那些信任、喜愛、犧牲和忠誠,也不過是偽裝罷了!”

    “怨恨是無法偽裝的,其他倒是可以!”

    “所以,那些機關人披著的人皮之下,是一種怎樣的怪物?狄仁杰!你也像我一樣不信任它們!不然有機關律在,你大可如虞衡司的那群蠢貨一樣,對機關人毫不懷疑,讓我冒充機關人輕輕松松的混了進去。而不是在大理寺內建立嚴密的制度,不采用機關人管理內務!因為你無法了解它們是如何思考,所以,你也有理由懷疑它們。”

    索元禮質問道:“人和機關人之間,是不能相互理解的。甚至連人與人之間都無法相互信任,憑什么你們能相信機關人?”

    狄仁杰凝視著黑暗中揮舞著手臂,略顯激動和瘋狂的索元禮,緩緩閉上了眼睛。

    李元芳緊張的擋在了狄仁杰身前,警惕的看著對面的敵人,但索元禮卻并沒有趁機逃離,或許他早已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當狄仁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經是一片堅定……

    “我以大理寺卿之名,奉朝廷律法,將你逮捕!”

    “到此為止了!索元禮!”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狄仁杰手中的令牌如箭一般射出。

    六道各色的令牌,帶著一股無形的,極具穿透力的力量隨著狄仁杰一步向前飛散射出,令牌籠罩了索元禮能閃避的所有方向。與此同時,李元芳的身影也在瞬間模糊,他整個人貼著那個巨大的飛輪,在地上劃過一道深深的刻痕,朝著索元禮飛撲而來。

    但索元禮反手拔出了身后的短刀,他像是一只從掠過峽谷的鷹!

    側著身子將自己的身子,緊貼著六道令牌之間的縫隙,手中的長刀向前揮斬,一瞬間,連揮刀的手臂都模糊了!

    他的刀鋒緊緊貼著手臂,這是一把奇異的短刀,刀鋒近乎透明,材質十分輕薄,就像裁開書本的小刀一般,鋒銳精致。

    以至于黑暗中刀光漾映一片銀霜!

    刀身略短,彎處能夠緊貼著手肘,猶如情人一般緊密。刀揮動時沒有掀起一點風聲,便掠過黑暗,斬在了迎面射來的令牌上。

    一股極具穿透性的力量從令牌上傳來,這力量就像軍中破甲的重鐵錐,縱然1825枚甲葉組成的步人甲,也頂不住那重重砸來,鐵錐尖端的那股穿透力量。

    索元禮知道自己的刀法,這樣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塊鐵也被斬開了。

    但面對狄仁杰甩出的令牌,他竟然未能抵消這股力量。

    索元禮短刀緩緩地劃過一個圓弧,將令牌挑飛,輕薄的刀刃急震,發出一聲仿若蜂鳴顫聲,他借助手腕的抖動,讓短刀吃進去了這股力量,同時左手手背一壓,他的手腕處赫然裂開,射出了一道短箭,刺向手持飛輪滑過來的李元芳面門。

    狄仁杰瞳孔微微一縮,他竟不知道好友的左臂乃是機關義體!

    元芳驚呼一聲,身下的飛輪縱起,擋住了這一箭。

    此時索元禮向前掠出,手中的短刀猶如一道幻影,斬向狄仁杰,竟沒有人知道他的刀能這樣快,這樣狠,仿佛帶著殺死一個人的決心。

    他身體微微側傾,劈開了短刀直斬的鋒芒,索元禮幾乎必殺的一刀迫在眉睫,瞬時間,狄仁杰順著側身的方向一個轉身,僅僅靠著手腕一抖,數不清令牌朝著四周飛散而去。

    狄仁杰站定了沒有動,在索元禮短刀斬開那些飛散的令牌,速度慢了的一瞬,一張令牌飛出,以不大的力量擊打在索元禮的刀尖上。這是超絕的眼力和自信鑄就的技巧,短刀的彎曲弧度,能將索元禮手腕爆發的力量轉化為劈砍的速度,同樣刀尖受力也會將力量傳遞到握刀者的手腕上。

    狄仁杰以飛射的令牌略微阻礙了一下刀鋒,隨即便抓住了刀勢由勝轉衰的一瞬間,精準截擊!

    兩人交手一回,平分秋色,索元禮察覺到李元芳已經騰出了手,立刻再度撲上……

    短刀在索元禮的手中猶如鬼魅,緊緊糾纏著狄仁杰,仿佛隨時能夠刺出致命的一刀,而狄仁杰卻總是能以手中的令牌巧妙截擊,令他難以完全近身。元芳想要插手,但他每次飛鏢瞄準的時候,索元禮總是忽然閃現,身影和狄仁杰混在一起,而他每一次刀勢被狄仁杰阻礙,就立刻撤走,不給李元芳出手的機會。

    狄仁杰總是無法拉開和他的距離,但索元禮也難以欺近到他令牌無法出手的位置,他們就像探戈一般,只差這‘一步之遙’!

    隨著刀牌相撞的鏗鏘之聲,索元禮終于接著一斬之力,靠近了狄仁杰半步。

    此時兩人目光交錯,索元禮才看到狄仁杰眼中的自信,這是等待已久,獵物入網的蓄勢待發。

    狄仁杰左手一直藏著的一張令牌才翻出,隨著他手腕一抖,化為一道金光,帶著一股沉凝的氣場激射而出,兩人之間緊貼的半步距離,令牌的出手居然比短刀更快。

    在兩人面對面的情況下,讓索元禮完全無法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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