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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不知多少人的目光聚集在皇城。

    帝國上層的爭斗，長安百姓雖不得知，但在朝中文武眼中算不得什么秘密。

    就連掌管宮城鑰匙的宦官，巡邏的親衛(wèi)，也都知道今夜的不平凡。

    夜色已經(jīng)漸漸濃重，見慣了權(quán)力更迭的老宦官望著門外，輕輕嘆息一聲，“時辰已到，關(guān)門落鎖！”

    監(jiān)門衛(wèi)校尉便引士卒開始關(guān)閉宮城大門。

    然而就在大門吱呀吱呀作響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內(nèi)宮中策馬？”監(jiān)門衛(wèi)校尉呵斥一聲，引十幾名甲士要去捉拿來人。

    在看清來人的相貌之后，驚訝道：“太子殿下？”

    健馬狂奔而來，還未減速，李祎甩鞍下馬，在地上摔了一個跟頭，顧不得全身疼痛，急忙站起，沖監(jiān)門衛(wèi)校尉與老宦官拱手，連滾帶爬的沖入宮內(nèi)。

    老宦官見太子一人前來，渾濁的眼睛變得安詳起來。

    宮中已經(jīng)點了燈籠，親衛(wèi)都像是提前收到消息一樣，帶李祎前往紫宸殿。

    殿中，李曄手持寶劍，已經(jīng)靜候多時。

    “兒臣拜見父皇。”李祎的腦袋伏在地上。

    “這么說來，你想清楚了？”李曄望著地上李祎，如果今夜他不來，明天事情就會朝另一個方向發(fā)展。

    人難免會犯錯，但機會只有一次。

    “兒臣想清楚了?！崩畹t再拜，衣服上沾滿了灰塵，胸襟上沾著幾點血色，仿佛梅花般暈染開來。

    殿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諸皇子中，只有你最成器，也最聰明，毀在一個女人手上，著實可惜。”李曄聲音略顯疲憊，卻忽然拔出寶劍，殿中閃爍著一泓寒芒。

    李曄一步一步走向跪在地上的李祎。

    李祎全身顫抖，卻不敢有絲毫躲閃。

    “抬起頭來?！崩顣系吐暤馈?

    李祎不敢違逆，抬頭的瞬間，寒芒已經(jīng)刺到面門前，停下，距離他的臉只有兩寸。

    “握緊劍鋒！”李曄喝令道。

    李祎驚恐的眼神中帶著疑惑，但終究不敢違逆，雙手顫顫巍巍的捏住劍鋒。

    天子之劍，自然是千錘百煉的上品。

    鮮血從李祎雙手間滴落。

    滴滴噠噠……

    落在地上。

    這期間，李曄一直盯著李祎的雙眼。

    他的眼神中只有悔恨與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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