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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fēng)借火勢，火助風(fēng)威，李曄隱隱感覺此戰(zhàn)的關(guān)鍵不在攻城。

    秦州。

    大軍緩緩出城。

    “齊威王昔日有言，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此番出兵，父帥必一鳴驚人！”一員不到二十的將領(lǐng)對楊崇本道。

    此人名叫李保衡，軍中悍將，在秦州脫穎而出，楊崇本按照慣例收為義子，卻并未改其姓。

    楊崇本沉吟不語，這兩年他在秦州苦心孤詣，招撫流亡，勸課農(nóng)桑，放牧養(yǎng)馬，秦州一躍而成隴西最富庶之地，遠(yuǎn)近蕃人皆來投奔。

    楊崇本的實力也像滾雪球一樣膨脹起來。

    朔方的來信一到，他當(dāng)即起兵。

    機(jī)會只有一次，他如同深山老狼一樣蟄伏許久，為的就是一飛沖天的今日！

    再不飛，以后就沒有機(jī)會飛了。

    “秦州山川形勝，之東便是當(dāng)年諸葛孔明失手的街亭，隴山護(hù)佑，之西為祁山，使君越過祁山便如魚得水，長安再不可制！”心腹幕僚李景低聲道。

    這兩年，唐廷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頭頂，令他常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韓遵讓他趁鳳翔空虛，取之以為根基，聲援朔方。

    但楊崇本對此嗤之以鼻，兩年之前，在邠州見過皇帝本人之后，楊崇本忽然有種錯覺，或許皇帝真能重振大唐？

    不過如同所有的野狼一樣，嘗過血肉滋味之后，野心也膨脹起來。

    而他的野心就在西面，杜倫悉伽的洮、岷、疊、宕四州！

    早在多年之前，楊崇本就向李茂貞進(jìn)言過，嗢末人戰(zhàn)力低下，一盤散沙，可尊奉朝廷，取隴右，爭河湟，圖河西，成當(dāng)年西涼之勢。

    可惜李茂貞兩眼盯著長安，不用他之謀。

    如今杜倫悉伽大軍鏖戰(zhàn)河州超過半年，后方已經(jīng)空虛，千載難逢的機(jī)會終于降臨。

    至于朔方的求援，楊崇本心中只有冷笑，如果他是韓遵，早就驅(qū)朔方軍橫掃河西，取涼州為基業(yè)，也不至于落入今日頹唐的境地。

    皇帝都兵臨城下了，才想到四處求援，負(fù)隅頑抗，愚蠢至極！

    天下還有他韓遵的援軍嗎？

    “傳令全軍，攻下岷州，不得傷百姓，府庫錢帛任爾等取之！”騎在馬上的楊崇本雄心萬丈。

    “大帥萬歲！”

    ……

    靈州。

    “斥候今日抓到甘州來的使者。”薛廣衡來報。

    “甘州？”李曄有些迷惘，唐初氣吞萬里，到了唐末，河隴四分五裂，如今甘州在誰手里他都不知道。

    只記得張議潮沙州舉義，整個河隴大地山川變色。

    看來以后要讓斥候加強(qiáng)這些地區(qū)的偵查，不能把目光定在關(guān)東。

    “甘州為回鶻人所占，與朔方隔著涼州，當(dāng)不會有異圖。”李巨川道。

    “沒有異圖他來朔方干什么？”李曄對這些侵占大唐故土的勢力沒什么好印象。

    朔方城還沒打，動靜倒是不小。

    使者被帶了上來，回鶻人看起來跟達(dá)怛差不多，有明顯的混血跡象，不過大體還是中原人長相。

    回紇人被擊敗只不過五十多年的時間，大體上還是受中原王朝影響。

    能被派來當(dāng)使者，當(dāng)然是精通唐言，“仁美可汗求請為大唐皇帝陛下出戰(zhàn)朔方。”

    李曄還沒說話，薛廣衡斥道：“胡說，你們不是韓遵請來的援軍嗎？”

    使者連連鞠躬，“我甘州回鶻向來為大唐臣子，豈會從逆賊所請？故朔方使者一到，可汗立即斬首示眾，還派外臣前來聯(lián)絡(luò)陛下。”

    李巨川目光灼灼道：“甘州大軍西來，涼州折逋缽督會放你們過境？”

    使者目光一閃，沖李曄鞠躬行禮，“只要皇帝陛下冊封仁美可汗為甘州節(jié)度使，我軍可繞過涼州，橫穿沙漠，經(jīng)合羅川，入天德軍，南下渡河，即可抵達(dá)朔方。”

    “你們?nèi)拭揽珊惯€真是熱情。”李曄臉上笑嘻嘻，心里卻感覺有些不對，這么繞一大圈，李曄聽著都累，回鶻人圖個啥？

    不要說仰慕大唐這種廢話。

    望了一眼李巨川，李巨川也是一臉茫然之色。

    冊封仁美可汗為甘州節(jié)度使？

    李曄心中一動，甘州如果在回鶻人手中，還需要這個冊封嗎？

    畢竟跟唐廷隔著這么遠(yuǎn)。

    越想越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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