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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陜虢境內，幾十名騎兵向東一路狂奔，路過陜州城也是繞城而不入。

    “這是虢州的求援騎兵。”城北，潛伏在荒草中杜晏球低聲道。

    潼關唐軍東出，本就不多的陜虢百姓紛紛逃竄，輔軍趁勢收攏流民，送往興唐府，又搶收陜州境內糧食。

    趙擴本打算收兵回興唐府，但被杜晏球阻止了。

    陜虢境內的梁軍注意力都在虢州，扼守茅津古渡，即可為南下的跳板，又可防范陜州梁軍北上。

    趙擴皺眉道：“他們是想向洛陽求援？這還等什么，兄弟們，抄家伙，攔住他們！”

    “兄長不可，我軍若是動手，極易驚動陜州城內的梁軍，暴露我們位置。”

    趙擴有些奇怪，“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晏球指著陜州城笑道：“兄長難道想一輩子待在輔軍？”

    “你想偷襲陜州？”趙擴望著身后伏在荒草中三千弟兄，其中只有一千人是戰(zhàn)兵。

    “陜州東望澠池縣交界，西接靈寶，控鎖南北要沖，地勢險要，一旦為我軍所占，洛陽即使有援軍，也奈何不得，大丈夫立功當在今日，何須畏首畏尾。”杜晏球慷慨激昂道。

    “我們只有三千人！”

    “無妨，陜州城內若是有兵，梁軍求援騎兵就不會繞過去，我們出其不意，趁夜摸上城頭。”杜晏球信心百倍。

    趙擴咋舌不已，望著陜州城，眼神漸漸堅決，還是那句“大丈夫立功當在今日”打動了他，“好，我聽你的。”

    在荒草中蟄伏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入秋之后，北方大地的夜里猶帶著涼意。

    趙擴體恤下屬，讓士卒輪番休息，養(yǎng)足體力，餓了就著干糧隨意嚼上幾口。

    士卒對攻打陜州沒有任何意見。

    輔軍中大部分人都渴望再進一步，成為正規(guī)軍，不僅待遇加倍，在長安城或家鄉(xiāng)能挺直了腰桿子。

    而且輔軍要么是從關中各鎮(zhèn)裁汰下來的老兵，要么是新加入的青壯，在一系列的激勵措施之下，都想著建功立業(yè)。

    終于熬到深夜。

    伸手不見五指，四周靜謐無聲，只有夜風撫動草尖的聲音，夾雜著一兩聲寥落的蟲鳴。

    杜晏球挑選了三十幾名身手矯健之人，帶著繩索，往前摸去。

    趙擴帶著大部隊在荒草里緩緩靠近陜州北門。

    城上有微弱的火把，在風中搖搖曳曳，黎明之前，是人最困的時候，城上梁軍三三兩兩斜依著雉堞，睡眼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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