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到了下午,又有人上來為這件事添了把柴火。 “據(jù)知情人士爆料,杭家父子之所以反目,是因為杭安和行為不檢點,做出的事極不光彩,惹得杭家顏面盡失......” “知情人士直指,杭安和怕已被驅(qū)逐出家門,杭安憶將取而代之,成為杭家集團的下一任總裁。” 這些爆料出來時,杭安憶也踏進了k&q集團的大樓。 他是來找季白的。 雖然沒有預(yù)約,但杭家二少的身份在這兒擺著,前臺小姐認出了這張剛剛在報紙上頻繁出現(xiàn)的臉,也并不敢上前阻攔,只好接通了總裁辦公室的電話,報與了助理。 電話還未打通,杭安憶卻已經(jīng)看到了門口走進來的人,登時眼睛亮了亮——那人一身西裝革履,笑意溫和卻并不達眼底,只是淡淡地與身旁人說著話,吩咐些什么。西裝的剪裁合身而流暢,愈發(fā)襯出一雙長腿,連褲子的細小的褶皺里似乎都浸透了荷爾蒙,高級定制的皮鞋踏踏地踩在地板上,不是旁人,正是季白。 “不用了,”杭安憶揮揮手,“我自己去找好了。” 季白與銷售經(jīng)理吩咐完了新年時期的銷售策略,一抬頭,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青年的面上掛著笑,朝他伸出一只手,“季白哥,好久不見!” “......” 季白望著他,并沒有將自己的手伸出去。 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握手被拒,本就是一件難堪的事。杭安憶卻像是毫無所覺,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又將手收了回來。 “我知道季白哥恐怕是因為哥哥的緣故,生我的氣了,”他抿抿唇,緩緩道,聲音不高也不低,并沒有避開周邊人的意思,“可我也不知道,爸他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那樣的話——季白哥,哥哥肯定是和你在一起的,我想拜托你轉(zhuǎn)告他,請他回來吧。” 他蹙了蹙眉,神色里透出幾分憂慮來。 “爸的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如今外面也不是這么好混,哥哥一個人孤身在外,怎么能讓人安心?” 這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仿佛當真是掏心掏肺為杭安和這個哥哥著想。大廳中已經(jīng)有人駐足看來,季白的神情卻仍舊不變,只是淡淡地垂著眸子,望著眼前面容真摯的青年。 杭安憶被這樣的目光看得頭皮發(fā)麻,咬咬牙,還是道:“這也是爸爸的意思——” “這不是杭伯父的意思,”季白截斷了他的話,冷冷的,沒有留下半分余地,“這是你的意思?!? 杭安憶一愣。 “杭威,”季白徑直叫了他的原名,全然不顧對方一下子變了的臉色,“你的路,走的太順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樣的小心思,但假裝勸過了安安,扭頭又向杭伯父說安安不肯回來這種事——我不會允許它發(fā)生?!? 提起安安這兩字,他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了些,眼中也融開了一江春水,積年的冰雪都自此消融了,化開了冰。 只是在看向杭安憶時,這種柔和又被重新嚴嚴實實凍上了。 “杭威,”季白淡淡道,“我不是傻子,不會看不懂你打的算盤?!? 杭安憶強笑道:“季總這話豈不是說錯了,我能有什么算盤——” “倘若我不同意,”季白終于看向了他,眼神嘲諷,“你是不是還要演出一幕下跪求安安回家的好戲?” 他沒有再管杭安憶瞬間蒼白了的臉色,徑自大步地帶著下屬走了進去。直到進了電梯,他才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心思?!? 想和他爭個高下,你還不配。 后頭這一句,分明沒有說出,卻又清清楚楚地從他挑高的眉中透出來了。杭安憶猛地一縮,仿佛那眼神如針似的直直扎進了他心里。 并準準地扎入在了痛處。 杭安和有什么好的? 同樣是杭家的子孫,只不過出身比他好了那么一點。他是杭家的旁支所出,而杭安和是杭深所出,這一點出身的區(qū)別,竟然就能讓人的命運相差至如此? 從小到大,分明是他拿了更多的獎狀,被更多地贊揚了聽話懂事;分明是他吃過了更多的苦,也付出了更多的辛勞。他在夜燈下熬夜讀書至凌晨兩點,那時,杭安和早躺在被子里,睡得香甜了。 可縱使這樣,杭安和仍舊上著比他好的學(xué),吃著比他好的飯菜,穿著他穿不起的高級定制的衣服,一件便抵得上他的學(xué)費與生活費。還有一個季白,幾乎要代替了杭深,把杭安和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寵著,生怕他受了一點委屈。 若說是心頭沒有一點不平,那自然是騙人的。 杭安憶早就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生出了嫉妒。單論才華,杭安和絕不下于他,甚至在商業(yè)方面的天賦還要高于他。哪怕是人際圈里,杭安和這種我行我素有一說一的,也遠遠比他這樣思索許久才能說出一句的要討人喜歡。 有什么辦法呢?被寵大的孩子,總是擁有生來就和別人不一樣的資本。 可只有一點,他能勝過杭安和。而這一點,也恰恰是杭深最看重的。人至老年,杭深比年輕時更看重血脈傳承,迫切地想要一個姓杭的孫子,好將這點血一代代地傳下去。 這樣想想,杭安憶又覺得自己重新?lián)碛辛舜⒌目臻g。 ——他懂得低頭,他會為杭家聯(lián)姻,生出子孫。 而杭安和永遠不能。 他忽的微微笑了笑,再拿起手機時,聲音便變了。 “喂?爸爸,我在季白哥這兒呢......” 杭父如今只是聽見這個名字,便覺得渾身的不順。他知道季白定然是站在杭安和那邊的,因此語氣也說不上好聽,“你去那兒干什么?” 杭安憶微微苦笑了兩聲,解釋:“爸,哥總在外面,不像回事?!? “他都不覺得有什么,”杭深吹胡子瞪眼,“又不聽我這個當老子的,就算回來,又有什么用?” 雖然這樣說,可杭深還是頓了頓。半晌后,他才低低地問:“他回來嗎?” 杭安憶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了。他抿緊了唇,過了會兒方回答,“爸,我還沒能見到哥呢。” 這句話說的巧妙。分明是在陳述客觀事實,可聽上去,就像是杭安和不愿看見他,因而刻意將他攔在了門外,連一面也不想見。杭深登時勃然大怒,道:“他怎么能這么對弟弟!” 杭安憶說:“爸,沒事......哥哥他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沒關(guān)系的。” 他愈是體貼,杭父的心中便愈覺得大兒子不成器。這些日子來多少積攢起來的心疼,一下子都敗了個精光,他的臉沉下來,沒有再多說,徑直道:“你回來?!? “爸?” “以后,都不要再去了,”杭父強硬道,“他愿回就回,不回,就算是餓死在外面——那也不關(guān)我們杭家的事了?!? 杭安憶眸光微閃,知道杭父這恐怕真的是放棄了,始終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他唇角緩緩上勾了下,回答:“好?!? 他掛了電話向外走,卻不料正見著一輛眼熟的銀色超跑從路上駛過來,一直開到了門口。車上的司機忙下來,給后座上的人開了門,杭安憶站在樓中,隱隱認出那是季白的司機。 這司機態(tài)度恭恭敬敬,殷勤地扶著另一個人下來,還在側(cè)著頭與這人說話。 “安少爺,我在這里等你?” 寇秋的眼睫彎了彎,說:“好?!? 他從車座上提出裝了滿滿三層的紅木大食盒,直直進了公司。前臺的小姐早就接到了總裁的囑咐,沒有阻攔,還專門派了人跟著他一同上去,生怕把這位小少爺碰掉了一根頭發(f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