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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南風(fēng)館從良記(八)-《和馬賽克相親相愛那些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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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酸儒一下子像是得了圣令,橫眉倒豎怒目圓睜,正預(yù)要再開口,卻見那皇座上的人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仇愛卿此舉,只怕不甚合禮法。”

    “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笑道,“這些日子,朕也有所耳聞——仇將軍情深似海,著實令人感動,朕也實在尋不出反對的理由。”

    他揮了揮手,寬大的皇袍袖子跟著在空中飄了飄。

    很快便有內(nèi)侍上前來,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說要賞賜仇將軍千兩黃金、絲綢千匹,幾個素來循規(guī)蹈矩的老臣差點兒把眼睛瞪出來,活像是在眼睜睜看著太陽從西面升起。

    和南風(fēng)館老板關(guān)系不清不楚,居然還要賞錢財?

    這是個什么邏輯?

    仇冽卻毫不意外,只是又拱了拱手,沉聲道:“謝陛下隆恩。”之后便又站回至武官之中,仿佛對周遭兒投過來的目光毫無察覺。

    他為這位皇帝打仗已有七八年,深知這位陛下心內(nèi)轉(zhuǎn)的究竟是什么。

    皇帝多疑,敏感,這幾乎是每個統(tǒng)治者的心病。待臣子的權(quán)力走到了頂峰,他連這皇椅都坐不踏實。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如今北面局勢已經(jīng)大安,先前帶領(lǐng)大軍討伐外敵的仇冽,便由那個需要重重獎賞的大將,變?yōu)榱艘粋€即將功高蓋主的廢臣子。

    與其另其尋個世族聯(lián)姻,竟不如就令他找個男人,被天下人恥笑。說到底,皇帝自己在這件事中,不過便是個寬厚又善待臣子的領(lǐng)導(dǎo)者,他又如何會在意仇冽是否會因著這而被人嘲弄呢?

    仇冽對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卻并不愿與他計較。

    他匆匆地回了府上,發(fā)覺青年已經(jīng)轉(zhuǎn)醒,只是像是覺著疲乏,眼睛仍舊閉著。眼角處的暈紅尚且沒有完全褪去,面頰白潤如玉,蜷縮在他的被褥里,愈發(fā)像是只白毛紅眼的兔子。

    仇冽傾下身,為這只肥兔子擼了擼毛,就差把尾巴直接亮出來在后頭心滿意足地晃蕩了。

    吃的真好。

    肥兔子開始為自己的毛擔(dān)憂,覺得這么下去遲早得被男人給薅禿。

    “將軍?”

    他的聲音沙啞著,又被男人湊上來,親了親。

    “乖,”腰背處被只大手一點點地按摩過去,酸疼的肌肉和筋脈像是被捋平了,血液又重新暢通起來。身上傳來藥油的味道,將軍的手加大了點力度,低低地哄,“再睡一會。”

    寇秋于是重新閉上眼。他在這人的懷中,睡得無比的舒心,像是泡在了泉里。

    也像是掉進了蜜里。

    南風(fēng)書院接連三日沒能等到老板出現(xiàn),各個人心里頭都有了點數(shù)。含瓶主持大局,將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條,倒也沒有出過什么亂子,甚至還勸回了幾個家中妻子俱全卻還妄圖出來尋歡作樂的浪子,勸得對方扭頭便重新做人。

    可以說是非常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

    寇秋第四日回來,聽說此事后,也是頗為欣慰。書院漸漸步上了正軌,雖然仍舊有些書生瞧不起,可百姓們卻著實喜歡這些話本兒、畫冊子,吞龍的小話本賣的一日比一日好,到頭來,干脆撫蕭也開始學(xué)著著筆了。

    立春那一日,寇秋照舊去了筆墨行采買。

    天氣一日日和暖起來,城中現(xiàn)出了新綠的顏色,嫩生生的。寇秋打算等忙過這兩日,便關(guān)上門,帶著館中眾人出門踏青一次。

    筆墨行的老板也是老熟人了,瞧見他便笑道:“柳老板,又來了?”

    寇秋嗯了聲,挽起了一截袖子,去挑揀那些毛筆。

    他這些日子被仇冽養(yǎng)的越發(fā)好了,燕窩粥幾乎從未停過,廚上日日燉著高湯。被好吃好喝地喂著,皮肉也肉眼可見的白皙瑩潤起來,指尖透著點粉,被這春衣一襯,整個人都明媚了幾分。

    筆墨行老板雙手?jǐn)n在袖子里,還在望著他打趣:“柳老板氣色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城中百姓幾乎都看過吞龍的話本,對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那是門清。聽了這句調(diào)侃的話,寇秋也未在意,只是笑了笑,略略低下了頭。

    他與老板寒暄兩句,方讓雜役將買好的東西裝上了馬車,隨后也跟著掀起了馬車簾子,坐了上去。

    兩個將軍府的暗衛(wèi)悄無聲息跟在了他身后。

    筆墨行的陳老板瞧著這位大主顧走了,這才扭過頭去,繼續(xù)張羅自己的生意。可轉(zhuǎn)眼,他竟看見對面酒樓上又下來一人,那人不過是個奴仆,可身上一身傲氣,再向上看,有什么人著了一身暗紅蟒紋,頭上是雙龍戲珠金抹額,腰間懸著的是雙玉玨,皆是名品,正于二樓探頭向這邊看。

    陳老板也是生意人,一眼便知道此人不好惹,語氣中便帶了三分恭敬。

    “不知您是要買什么?”

    這奴仆卻搖了搖頭,只將手中錢袋展開了,神情倨傲。

    “我什么也不買,”他慢慢道,聲音中也帶著些抹不去的趾高氣揚味道,“我只與你打聽一人。方才在你這處買筆墨的,那是何人?”

    陳老板眉心不動聲色蹙了蹙,剛欲要打哈哈過去,就聽一旁幫忙的雜役直愣愣地說:“那是南風(fēng)書院的柳老板。”

    “......南風(fēng)書院?”

    那人將這四個字重新念了一遍,隨即方才緩緩勾起一點笑,“南風(fēng)館?”

    “對對,”雜役還在點頭,“就是之前那個南風(fēng)館!”

    見手下已經(jīng)嘴快說出,陳老板少不得也點點頭,道:“如今已經(jīng)是南風(fēng)書院了。”

    奴仆的雙眸猛地一瞇,手中掂起了塊碎銀子,直接扔擲于他們,隨即又轉(zhuǎn)身上了樓。樓上的主子正在等著他的回話,身旁還站著一人,俊美非凡,正是當(dāng)今狀元郎。

    “回王爺,不是旁人,”奴仆低頭道,“正是那南風(fēng)館的柳老板。”

    這人在城中也算是出了名,旁的不說,單這能讓鐵打銅塑的仇將軍動心的本事,就真沒人敢說能及得上他分毫,不少百姓都說他是精怪轉(zhuǎn)世、專程來報恩的。端王自然也聽過這些個流言,只是昔日不曾見面,如今一見方知,“好一身白皮子。”

    也難怪如此勾人魂了。

    狀元郎沈翰修在一旁垂著手,默然不語。

    端王方才從這樓上一瞥那只白生生的手,再看那露出來的一截脖頸,已然有些動心。可礙著這是仇冽的人,竟有些不好下手,因而連連嘆息兩聲,“可惜了!”

    沈翰修將他這一聲嘆聽的分明,卻道:“王爺有何可惜?”

    端王擺手,道:“狀元郎不知道其中妙處。”

    他只愛那白皮,就如天邊上落下來的新雪,分明透著暖意,可戰(zhàn)栗起來時,卻又是冰冷刺骨的。端王每每見之,都禁不住心向往之、不能自已,待那上頭被揉搓出顏色,卻又是雪中紅梅了。

    只是如今,這樣好的貨色,再難見到了。

    他又嘆了兩聲,沈翰修已經(jīng)知道他心中所想,便道:“王爺可要去清風(fēng)樓走走?”

    端王興起,一時間火氣難消,果真便去了。

    只是如今清風(fēng)樓失了朗月,便如失了魂,剩余的那些皆不過平平之色,唯有一個能抗衡的頭牌清風(fēng),也因著之前陪一個有癖好的客人而臥病在床,這幾日米水都不曾怎么沾牙。端王只站在門口望了他一眼,見著那因為生病而熬得蠟黃的皮膚,頓時便失了興趣。

    老鴇看出了他的臉色,不免更加陪著笑,小心翼翼道:“王爺,您可有能入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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