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但倘若我完成了,我想向少爺請求一個至高無上的獎賞。” 寇秋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堅定的、毫不掩飾的光。 寇秋的手就搭在對方手中,肩上也披上了徐徐展開的斗篷,嚴(yán)嚴(yán)實實覆蓋住了身軀。他沉默了片刻,隨即才抬起頭,望著對方輕聲道:“你確定?” 青年恭敬頷首,絲毫沒有任何退避的神色。 這是個聽起來甚至有些荒唐的說法,倘若換了人,定然會被罵的狗血淋頭,甚至?xí)徽f成是被女巫的巫術(shù)蠱惑了心。他一個小小的仆人,怎么可能和赫侖這種受寵的子爵對抗?可澤維爾卻詭異地有種錯覺,他的少爺是不會懷疑的。 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的靈魂可以說是彼此依賴、相互扶持的,即使世人眼中的差距再懸殊,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在對方手中。 這種覺悟分明是可笑的,可澤維爾卻仍舊想賭一把。 他的主人果真沒有吐出任何質(zhì)疑的詞句,只是抿了抿唇,低聲道:“一切小心。” 澤維爾的心中猛地一喜。 他輕聲道:“是。” 青年鞠了個躬,目送著寇秋上車。寇秋把簾子掀起來,他的鉑金色卷發(fā)在夜色中也同樣熠熠生輝,像是被收斂至一處的細碎陽光,“凌晨之前,我必須再看到你。” 澤維爾的唇角飛快地掠過一絲笑意,彎了彎腰。 馬車的車門被徐徐關(guān)上,趕車的車夫揮起手中精細的鞭子,轉(zhuǎn)眼便消失在了如天鵝絨般的暮色里。青年一直站在原處目送著馬車消失,這才慢條斯理整了整自己的袖子。 “那么,”他喃喃道,“該從哪里開始呢?” 在貴族眼中,他們這些下等人,不過皆為螻蟻。 可卻少有人記得,即使是弱小的、可被隨意踐踏的螻蟻,攢聚成一團時,也是足夠咬死人的。 他不緊不慢沿著街道向前方走去,唇角始終掛著沉沉的笑意。 直到三更時分,玩盡興了的德洛麗絲才從舞會上回來。她飲了不少酒,兩頰都燒得艷麗不已,愈發(fā)襯出了幾分嬌艷。瞧見侄子正在書房中沉靜看書的模樣,她搖搖晃晃打著手中的扇子,干脆直接朝寇秋的頭上敲了敲,一把抽出了他手中的書。 寇秋正沉浸在精神世界被滿足的快樂之中,驟然被抽離了快樂源泉,頓時抬起頭:“姑母!” “小尤里,”德洛麗絲醉醺醺說,“你今年可也十九了......” 寇秋無奈地按揉著眉心,示意著身后的女仆上前把她按坐在椅子里。好不容易坐下來的德洛麗絲全無所覺,還在風(fēng)情萬種地翹著腿,一個勁兒地呵呵笑,半晌后,她忽然又打開了話匣子,道:“你看愛倫怎么樣?” 寇秋早已把舞會上遇到的那位小姐忘得一干二凈,倒是一愣:“哪個愛倫?” “還能是哪個愛倫?”德洛麗絲的一雙沉碧色眸子似睜非睜,拿著蔥白的指尖點了點他,“愛倫.艾斯登。” 她勉強把身體撐直了些,又呵呵地笑起來。 “她看起來,倒像是對你有意......” 寇秋想起舞會上少女飛紅的臉頰,默然無語。 德洛麗絲從他的神情上看出了什么,不依不饒拽著他的袖子,反復(fù)問:“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什么樣的? 寇秋仔細想了想,之后發(fā)覺,這個問題,他根本無從回答。 沒有模板,也沒有正確答案。他喜歡的,只是那個始終同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熠熠發(fā)光的靈魂而已。而他要是說他喜歡八塊腹肌的、在床上堪比火箭炮的男人,怕是要把德洛麗絲嚇得瞬間清醒。 寇秋只好信口胡謅:“我喜歡馬克思那種特別有思想的。” 系統(tǒng):【......】 是的,它能作證。 真的。 老喜歡了。 德洛麗絲愣了半天,這才喃喃道:“誰?” 聽都未聽過的名字。 她努力思索了半晌,隨即一揮手,隨意地下了定論,“一聽就是個老頭子。” 寇秋:“......” 這么詆毀我的偶像,即使是姑母也是不能原諒的好嗎! 智慧的光輝超越歲月性別好嗎!!! 許久后,他才伸手去扶德洛麗絲,道:“姑母,您醉了。” “我才沒醉,”德洛麗絲說,徒然地揮舞著自己的手,“我哪里會醉......” 她把緋紅的臉埋在臂彎間,喃喃念叨著卡蒙斯的詩句。 “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 “只求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讓我能看到你......” “只求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 寇秋驟然在她的眼角看見了淚。如同閃爍著的小小一粒鉆石的光芒,轉(zhuǎn)眼便消逝不見了。 女仆攙扶著德洛麗絲去了房間,寇秋則獨自坐在房中等了許久,這才等到青年敲響了后門,悄無聲息沿著階梯上來。 對上他的少爺滿含期待的目光,澤維爾卻并沒有多說。 “幾日后,您便可看到效果,”青年說,沖著他略彎了彎腰,“現(xiàn)在,少爺,還請早些就寢吧。” 寇秋:“......” 不是,講真,這都不說,他怎么可能睡得著! 但這一次,他忠心耿耿的仆人似乎是堅定了決心。即使是對上他這樣迫切聽故事的眼神,也仍舊緊緊地抿著雙唇,只有銀灰色的瞳孔里泄露出幾分笑意。他將燭臺放于一旁,隨即鋪開了如云霧般的被褥,伸出手,替寇秋一顆顆解開了胸前的珍珠紐扣。 白皙的身子只是在眼前出現(xiàn)了一瞬,轉(zhuǎn)眼便被柔滑的絲綢睡衣覆住了。 青年的手干凈整潔,只有指腹上有薄繭,摸上去也并不是平滑的。他的手似是無意地磨蹭過寇秋的脖頸時,清清楚楚看到他的主人猛地向后縮了縮,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別動,”寇老干部縮著脖子,“癢。” 澤維爾猛地一下站起了身。 “您該休息了,”他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帶著種撓人的沙啞,直接吹熄了手中的蠟燭,“晚安,我的主人。” 他直接關(guān)了門出去,房間中重新陷入了一片沉沉的黑暗。 寇秋:【......】 系統(tǒng):【......】 不是,就這么走了? 雖然他并沒有一定要再被炮彈射上一回的意思,可這一世界,澤維爾的反應(yīng),怎么看都和之前差得太遠了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