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寇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察覺到,躺著的人中有一張極其熟悉的臉。那臉屬于一個白種男人,正是他們在最開始住的牢房中的室友,體毛濃盛。 “渣滓到底還是渣滓,”瑟爾說,手挽上了寇秋的手臂,把他拉了起來,孩子氣地將一顆眼球踢得遠(yuǎn)了點,“小歌,我們走吧。” 幾名犯人的死亡甚至沒在七區(qū)驚起一點水花。寇秋也終于知道了這幾個人鋌而走險的原因——在這次即將轟動整個帝國的計劃之中,并不包括這些已經(jīng)犯下了死刑的犯人。若是顧沉所帶的人全部出逃,這里的人很難再將原本的秩序維持下去,恐怕已經(jīng)等于死亡。 顧將軍說這些時,臉上的神色沒有一絲松動。他只是淡淡地凝視著寇秋的神色,問:“害怕么?” 寇秋奇怪道:“怕什么?” “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瞧著顧沉有些訝異的神色,寇秋補充道,“真的被壓迫久了,總需要站起來——這也是馬克思教給我們的。” “而那些犯人,他們本來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與一向講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士兵不同,這些死刑犯本來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倘若真的出了七區(qū),恐怕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送命于他們手中。 寇秋從不是那種圣人,也不指望靠自己來拯救世界。 聽了這話,顧沉倒像是吃了一驚,隨即又認(rèn)真地看了一眼他。他的手扶了扶軍帽,低聲道:“不怕,那就跟著我。” “等我出去,”他薄唇緩緩張合,吐出兩個字,“娶你。” 寇老干部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嗆著了。 時間一天天靠近,物資漸漸齊全。九年來的準(zhǔn)備,終于有了發(fā)揮其作用的一天,所有的屈辱和憤怒都像是火山,噴發(fā)出熾熱滾燙的巖漿來。 他們明明是為了那些人而拼命的英雄!他們是曾經(jīng)披著榮譽的帝國士兵! 他們憑什么要被關(guān)進(jìn)這樣的鐵籠里?! 憑什么要在這曾經(jīng)由他們守衛(wèi)的國土上,把他們?nèi)舆M(jìn)這么一小塊鳥不拉屎的荒涼之地?!! 熱血從來不曾熄滅過,時日拖得越長,他們這腔熱血就越沸騰。 寇秋第一次見到了這支軍隊的全貌。 他們當(dāng)真不愧是當(dāng)年的奇跡之師,當(dāng)所有人都齊聚到這一塊地方時,甚至連地面都在瑟瑟顫抖。整齊的軍帽一排排,上頭的軍徽仍舊是閃閃發(fā)光的,這么多年過去,它仍然掛著一如當(dāng)年的榮光。 旗幟揚了起來,颯颯飄在空中。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中,他們的將軍登上了高臺,從上而下俯瞰著這支與他并肩作戰(zhàn)無數(shù)次的隊伍。 “之前的戰(zhàn)役,是為了帝國,”顧沉簡短道,“而這一仗,是為了我們自己!” “現(xiàn)在,點名!” 第一排的士兵應(yīng)聲而出,齊刷刷掛上槍支。 “凱爾.亞南,榮譽二等兵!” “艾德.布蘭登,榮譽三等兵!” “阿奇爾.布萊登!” ...... 一個又一個名字被念出來,被念到的士兵前進(jìn)一步,滿懷著憤怒和意志大吼一聲。而有的名字,卻再也沒有人應(yīng)了。 九年,已有不少仍未瞑目的人化為孤墳。 這已是最后的斗爭。 在念完長長的名單之后,顧沉抬起眼,軍帽下的眼睛打量著這里的全部人。他從自己的槍套里拔出了槍,隨即猛地朝天扣動了扳機,一聲槍鳴! 這就像是號聲,浩浩蕩蕩的大軍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瞬間沖向了這困住他們許多年的圍墻! 顧沉對寇秋說:“你跟著我。” 他的手撫過寇秋的臉,笑了下。 “相信我,”他說,“這是最后了。” 圍墻轟然倒塌,外面的人驚慌失措,雙方迅速開始交火。在一片槍林彈雨之中,寇秋始終被男人牢牢地護(hù)在懷里,那些飛迸的彈殼都被顧沉寬闊的脊背悉數(shù)攔下,沒有能傷到他一點。寇秋的眼睛,被火光映的通紅,回蕩在他耳邊的,全是死神拿著鐮刀收割的聲音。 “快!快!” “七區(qū)反了,反了!!” 分明是這樣的場景,可寇秋的心內(nèi)卻是詭異的一片安寧。 他將頭靠在男人胸膛,甚至覺得,哪怕是沒成功,自己死在了這里,也是值得的。 何其有幸,能見證這些英雄掙破枷鎖,共赴光榮! 系統(tǒng)說:【同志,我覺得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但甚至連它,也開始熱血沸騰。 隊伍奮力向前,終于一下子沖破了圍堵,突破了圍墻——外界自由的空氣一下子涌進(jìn)來,熟悉的土地再次映入眼底。 這是多么難得的景色。 “走吧,”安德莉亞在一片混亂聲中揚聲說,“他們欠我們的東西,是時候還回來了!” ...... 帝國歷第347年,七區(qū)反。關(guān)押的昔日第一師全體出逃,并召集當(dāng)年其他兵力,一路打至皇城。 哪怕是九年過去,顧沉仍舊是所有士兵中不可撼動的神。 帝國歷347年10月,皇室宣告投降。國制由帝國改為聯(lián)邦。 “快走吧,”幾個貴族匆忙闖進(jìn)一間房間,催促,“安德烈,走吧!你不走,還在這里等什么?” 房內(nèi)的青年生的一頭白金色的發(fā)絲,蔚海似的藍(lán)眼睛。他不緊不慢坐在桌前翻動著書頁,輕聲笑了下,反問:“我走什么?” 其他人一噎:“那殺神進(jìn)來了,你還不走?” “不走。” 安德烈把書合上,眼中涌上了熾熱的、看不清楚的情愫。 “我怎么能走呢,”他說,“我等了這么多年,就是在等這一天啊。” ——他的神。 作者有話要說: 寇秋:(焦慮)我過期了!怎么辦,我不能催眠了,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過期了? 作者君:嗯,我看看——沒事兒,沒過期,就是服用方式變了。 ------ 謝謝醬醬醬醬醬醬、26394120、墨隱、木桶子親的地雷~ ------ 這好像是篇虐渣文來著...... 嗯,上場上的真晚,真是個小調(diào)皮。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