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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救隊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動：“是么？他們還記得？”

    “他們一直記得，他們還在擔(dān)心?！?

    “擔(dān)心？”搜救隊停頓了一下，“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難道還怕已經(jīng)死了的人再死一次嗎？”

    “你是這個文明最后的成員了，是嗎？”

    “這也需要猜嗎？當(dāng)然。”搜救隊直接承認(rèn)了。

    “你現(xiàn)在帶我們做的這些……”吳小清感覺自己喉嚨突然像是被堵住了，每一個字說出來都異常的艱難，“還有多少意義？”

    吳小清能夠感覺到，這個房間里的所有攝像頭，都在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后，輕輕轉(zhuǎn)動了角度，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吳小清抬起頭，看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等待了十幾秒之后，他又問道：“還是說，在你心里，其實早就企盼著搜救隊文明在某次任務(wù)中走向終點。”

    搜救隊回答了：“吳小清……文明的衰老，是一種定律。你不能用你一個年輕文明的，年輕人的想法，來評判一個行將就木的文明……我們的文明，是，曾經(jīng)偉大過，非常偉大，就像超星新爆炸一般引入注目。但現(xiàn)在，他不過就是宇宙中的一粒塵埃罷了。我們做好屬于自己的每一件事，這就夠了?！?

    吳小清搖頭：“不，這不夠，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做更多的事?！?

    搜救隊似乎猜到了吳小清想說什么：“我們想做的越多……往往就會犯下越多的錯誤……就像在布滿荊棘的叢林中奔跑，跑的越快，死的越快。”

    吳小清仍然搖頭：“這不是理由……這只是……你們的行為慣性。Ａ說……你們是很保守的文明，搜救隊傳統(tǒng)的價值觀讓你們守護(hù)了數(shù)億年……”

    “所以，我們活該被淘汰?！?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吳小清大喊道，“你們只是，過于獨立了，其實，我們完全可以……”

    “不，”搜救隊在吳小清把他要說的話出口之前，就直接否定了，“我們什么都不可以做?！?

    “說服我，”吳小清對著搜救隊，一字一頓的說，“用搜救隊傳統(tǒng)以外的理由?！?

    “傳統(tǒng)就夠了，”搜救隊罕見的提高音量，大聲喊道，“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對于失去一切的文明來說，傳統(tǒng)是我們僅有的一切！”

    “只要這樣的傳統(tǒng)依然存在，搜救隊這個文明就依然存在，是嗎？”

    搜救隊沒有回答。

    “如果您堅持您的想法……”吳小清慢慢從座位上占了起來，對著面前的攝像頭鞠了一躬，“我……恐怕不能繼續(xù)為您工作下去了。搜救隊，我相信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痛苦的是什么……但，我們不該讓它吞噬掉自己，吞噬掉未來。Ａ曾經(jīng)跟我打過這樣一個比方，說他們評價道德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道德行為對文明可能性的影響。大哥，我很想知道，您認(rèn)不認(rèn)同這個標(biāo)準(zh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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