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我要這盛世美顏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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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相聲演員,演技絕對是要好的,那么多段子,演哪個段子,在臺上就是什么人物,最忌諱讓觀眾覺著你是演出來的,假。
就像之前演《扒馬褂》和《錯身還魂》似的,還得是特別有生活特別自然的那種演技,這才能取信觀眾,把人帶到故事里來,臺上看著不別扭。
一旁的選角導演卻是撓了撓頭,心里犯嘀咕。他作為選角導演,對劇本是滾瓜爛熟,一眼看出來齊涉江演的什么。
在第一句臺詞前,有一句短短的動作說明,小印月吃了一碟芹菜,和后頭的戲相比,這句可說無關緊要。
試讀的時候演員不會在意這幾個字,也沒臺詞。如果表演出來,他們的動作也和齊涉江完全不一樣——不要誤會,也是無實物表演,有的甚至比齊涉江演得好多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像齊涉江這樣皺著眉。
在正常邏輯里,這一句話表達的信息,就是小印月吃芹菜,他要不喜歡,那吃什么芹菜?
選角導演去看唐雙欽,卻發現只是一個動作而已,唐雙欽和一旁的洛霞,都睜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唐導,怎么了?”選角導演心想,無實物表演好雖好不至于驚天動地吧,怎么把唐導給嚇著了,也是覺得他皺眉“吃”很奇怪?
唐雙欽看也不看他,只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別說話。
選角導演:“??”
唐雙欽和洛霞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驚訝,尤其洛霞。
曾經也有演員聊起小印月這個角色時,提到試鏡劇本上的一些細節,例如吃芹菜。燙芹菜加醋,這是老藝人保養嗓子的方法之一。小印月大師在接受采訪時,曾提起過,不算秘密。
但他們都不知道,洛霞告訴過唐雙欽一個外人不知道的事,外祖父吃芹菜沒錯,可他本人其實并不喜歡,甚至是討厭,每每擰著眉吃完一小碟。
堅持這么做,只不過是怹父親從小摁著讓吃,習慣了卻還是不愛,就這么矛盾。
唐雙欽都沒把這個細節放進劇本,打算到時候一并培訓。
結果今天,剛才,齊涉江居然把這個小動作給表現出來了,而且演出了一種細節決定成敗的感覺。只一個動作,即便長得完全不像還年紀輕輕,也讓洛霞瞬間想到了外祖父。
這是巧合,還是齊涉江上哪打聽來的?等等,他不是和孟靜遠熟悉,難不成孟家人說給他聽的?小印月和孟家人可是認識的。
……
齊涉江也不知他們在想什么,他和小印月相交數年,常在一處,對小印月的一些生活習慣還是知道的。
小印月吃喝上很講究,有的東西不一定愛,但要是對嗓子保養好,他就會吃、用。
此時他已經接著往下演了,這里好像是個小印月救場的橋段,要唱上幾句。
齊涉江抻了抻腰,幅度不大,小印月總說,他上臺前非得抻抻,嗓子才痛快。
汴戲齊涉江也學過,這戲打北宋傳下來,這么多年就沒怎么變過,唱法尊的古調,沒有太多花巧,自有一番韻味。
雖說以汴為名,主要是因為在汴京發揚,音韻卻循著祖師爺的澤地之聲。當然到后來,用哪地方口音演的都有,只有大家伙兒喜歡不喜歡的區別。
齊涉江已起范兒了,細步走了一段,走動時腳步仿佛沒動一般,站定一踮腳,斜臉望去,念了四句韻白:
“霜鐘未響柳飛綿,禾花打在春水畔。舊曲翻作新宮調,譜甚離合與悲歡。”
像,真是像!
唐雙欽看了很多錄像,也和洛霞等顧問聊了很多,怎么會看不出齊涉江模仿得有多好。蹺著腿一坐下來,就是他心目中那種百年前的氣韻。
一個人一張座兒,活生生把周遭,都變成了后臺。
再看小印月的外孫女,洛霞女士呼吸都加快了,有點激動。
要洛霞這內行來聽,不說汴戲水平有多高,反正錯處挑不出來——這也是相聲演員模仿時的標準,不能讓內行看笑話。
最妙還是抓住了外祖父舉止、言談、唱腔的特點、神韻。
洛霞的想法一下子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從之前對齊涉江不太看好,到現在禁不住心中好感,面帶微笑。
他們臨時叫的人來,齊涉江做到這一步,要么天賦好又用心,要么早就喜歡、研究過小印月。
洛霞一邊繼續聽,一邊在腿上打拍子,打著打著她就發現了,齊涉江的板眼極準!仿佛隨口唱來,也沒伴奏,該落的字都正正好落在板上。
什么叫板眼?
都說有板有眼,這傳統華夏音樂里,一小節里頭最強的拍子是板,其余的弱拍就是眼。有分一板一眼(二拍子),一板三眼(四拍子)的。
板眼錯了,節奏就亂了,如是戲詞押韻,也一定是押在板上而不是眼上。
有句話,叫“字是骨頭,韻是肉,板是老師傅”,要做到有板時若無板,無板時卻有板的地步,這才能開口就來,不亂了節奏。
這么說,這時拿汴戲伴奏錄音來,和剛才齊涉江的錄像去和,能嚴絲合縫地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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