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吃掉你-《白桃烏龍卷》
第(1/3)頁
良久,周予白才回神問:“您記得喬咿小時候去過樺市嗎?”
季芳搖搖頭,往事她不愿提,怕周予白知道喬咿的身世,會嫌棄,但她憑眼緣,又覺得周予白談吐很有教養,氣質也干凈,不像是那樣的人。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們怎么會讓她去樺市,畢竟他爸爸在那里。”她看了眼喬咿,“小咿媽媽是大著肚子回來的,對感情的事一直閉口不提,他外公心氣高,也不提,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小咿爸爸是誰的。”
“而且喬松柏來看過她幾次,但都沒相認。”季芳說得很慢,像在斟酌著用詞,“小咿,你別難受,你爸爸其實也不是沒想過認你,他有次還把你帶走了,說想跟你試著相處相處。”
周予白心下一驚:“什么時候?”
“十多歲吧,我也記不清了。”季芳說,“很快就又把她送回來了。”
李豪忽然拔高聲音:“有錢人,拽個屁!”
說這些時,喬咿始終耷拉著眼皮,周予白過去掐了掐她的臉:“怎么了?”
喬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緒,她對父母的感情糾葛并不在意,母親人都不在了,糾結對錯沒有意義,可她又有些沮喪。
周予白問她:“確定自己小時候沒到過樺市嗎?”
喬咿盯著那枚戒,說:“聽小姨說,我好像也有印象,有次坐著他的車,他說帶我去玩,但我不記得有去過樺市。”她眼垂得很低,“小時候,爸爸偶爾回來看我,不過那時他自己是我一個叔叔。”
縱使不在乎,傷害也是有的。
李豪哼了一聲:“他怎么不說自己是一個屁!”
季芳推了推他:“小咿對象還在,你能不能文明點。”
周予白本想再問,但看喬咿情緒不高,柔聲說:“記不得就別想了。”
也許她小時候根本沒去過,那個戒指只是被人撿到了,又帶到了樺市,正巧掉在他父親的車禍現場。
陰錯陽差被他撿到。
又說了會兒話,他倆沒再久坐,告別準備離開。
季芳送他倆到外面,一個勁夸喬咿拿了第一名,給她外公爭了氣。
又問她:“去陵園看外公了嗎?”
喬咿搖頭:“我不敢去,外公以前說過讓我別回來了,我沒聽話,怕他生氣。”
“你這孩子啊!”季芳嘆了口氣,但隨即看向周予白,眉頭又舒展開了,“好在你現在遇到了好的對象,你倆早點定下來,你外公也能放心了。”
喬咿和周予白對視一眼,陰霾盡掃,彎了彎唇。
從店里出來,還有點時間,喬咿又回了趟以前住的巷子。
這里的年輕人都搬走了,現在留下的都是老人,喬咿扒著原來家的門,從縫里往里看,嘀咕:“里面好像沒人。”
周予白抱臂站,笑得胸腔微微起伏:“你這樣房主看到,估計會以為是賊。”
喬咿嘟了嘟嘴,戳著門:“這以前可是我家!”她哼口氣,“雖然現在不是了,但我看一眼總可以吧!”
“你這樣能看到什么?”周予白偏頭,“要不咱們破門而入吧?”‘
“我還真想進去看看,我從有記憶起,到上大學,都住在這里,那時我跟爺爺還養了只小狗。只是已經是別人家了,也不能真進去。”喬咿嘟嘟囔囔地說著,也沒留意周予白在做什么,靠著的門一松,她人直接倒了進去。
周予白攔腰扶住她:“小心。”
“這怎么……?”話沒說完,喬咿看見他手里晃著的鑰匙,眼頓時瞪得老大。
周予白丟下人,手抄兜,大搖大擺往里進。
喬咿跟在他身后:“你到底從哪弄的鑰匙啊?!別人家主人回來了!”
周予白伸手撓了撓她下巴:“主人在這。”
喬咿足足愣了好半天:“……你買下來了?”
周予白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喬咿追問:“你什么時候買的?!”
周予白含糊其辭:“前段時間。”
其實最初有買下的意向,是在他剛回國那段時間,講不出理由,就是想買下來。可那時房主并沒有出售的意向,周予白也并不想奪人所好。就在前段時間,房主松了口,不過在房價上,高出了附近的均價很多。
“我記得——”周予白指著客廳的飯桌,回頭,“上次來,你就在這給我泡茶喝。”
喬咿沒接這話。
周予白笑笑:“都忘了吧?”
喬咿默默走上前,摸著桌子的邊沿,扯了扯唇角:“我給你喝的熟普,我爺爺的茶。”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那種感覺很奇妙,好像時光過去了很久,又好像就在昨天。
喬咿緩緩打量起四周,顯然,周予白讓人收拾過這里,原先的主人應該是并不想為這個房子下本錢,許多家具都保留著。
她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才走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間門口,手搭在門把上,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
并沒有想象中的面目全非,屋里很干凈,但也空蕩蕩的。
她的書本早就被扔掉了。
她坐在空空的書桌前,側頭趴在桌面上。
周予白的手落到她頭頂,揉了揉:“你小時候,也喜歡這樣趴在這?”
“嗯,學習困得時候我就這樣趴著小睡會兒。”喬咿還是趴著的姿勢,聲音悶悶的,抬手指著桌角,“這里原來有一張我和外公的合照,可惜賣掉房子的時候,來不及收拾,沒有了。”
周予白擰起眉,若有所思地滑開手機,又點進郵箱里。他把手機放到喬咿臉前:“你說的是這張?”
照片上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身邊,是一個七、**歲舉著棒棒糖在笑的小丫頭。
喬咿眼都不會眨了,反應過來之后就要搶:“你怎么有這張照片?!”
周予白把手舉過頭頂,也仰頭看著屏幕:“啊——這是誰家的小孩,這么愛吃糖?”
喬咿夠不到,急得直跺腳,想起之前那茬,板起臉道:“還有戒指,你把它給我。”
“為什么?”
“那是我媽媽的戒指呀!”
周予白擠了個有點欠的笑:“誰撿到是誰的,再說,之前可是你親自上門還給我的,證明你放棄了它,它現在歸我了。”
喬咿目瞪口呆。
“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周予白慢條斯理道,“等咱倆結了婚,我人是喬咿小朋友的,我的物品,也都是喬咿小朋友的。”
“……”
周予白噙著笑:“嫁嗎?”
喬咿知道跟這人慪氣是沒用的,于是找準時機,準備明搶。
她扯著他領口去解襯衣扣子,周予白沒有反抗,非常配合她的動作,還彎了彎腰。
喬咿頓感不對勁,周予白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回去脫吧,在這我不是不可以,但我怕你涼。”
喬咿又羞又氣,憋了半天,罵道:“你要不要臉啊!”
周予白捉著她的手,捏了捏:“我來追媳婦的,要臉干嘛?”
喬咿:“……”
氣歸氣,老房子里確實冷,時間也不早了,兩人往外走。
鎖上門,周予白把鑰匙放到她掌心。
喬咿低著頭,終于問出了那句話:“周予白,你為什么要買下這里?”
“可能是想把有你痕跡的東西留在身邊吧。”周予白牽起她的手,往巷子外的方向走,“但它以后都是你的了。”
雖然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喬咿聽到,心里還是疼了的,她側頭看他:“你不用這樣的。”
“我媽總說,女孩得有個娘家,跟丈夫生氣了才有個慪氣的地方。雖然咱倆以后吵架,被趕出家的肯定是我,但我想讓你心里有個底。”周予白語調繾綣至極,“喬咿,小時候你沒有的,我管不了,但從今以后,所有的缺憾,我都給你補上。”
青石磚墻,天高云淡。
喬咿鼻子發酸,低聲嗔怪道:“那也沒見有誰想給媳婦補個娘家出來的啊。”
回程遷就老言他們,還是乘坐高鐵,周予白票買得晚,沒能和喬咿在一塊。
他來跟坐在喬咿旁邊的方鹽換位置,方鹽當場拒絕:“我要跟姐姐坐一起!再說了,我就是想跟你換,我姐姐肯定也舍不得我過去啊!”說完還沖喬咿擠眼,“是吧?”
喬咿心虛地笑了笑。
方鹽警惕道:“姐姐……?”
喬咿雙手合十,做抱歉狀:“他的是商務座,還能平躺呢!小方方正好睡一會兒,就到了。”
“姐姐——”方鹽欲哭無淚地跟她講道理,“你重色輕弟是不對的!”
附近工作室的同時,全都笑了。
方鹽咬牙切齒地起來:“等會兒吃狗糧的時候,看你們還能笑得出來不!你們這群兩百五十瓦電燈泡!”
汪淼笑得最歡:“我樂意吃!小咿,來吧,多給我們撒點!”
都在開玩笑,周予白拍了下方鹽:“謝了。”
方鹽撇嘴。
周予白說:“還有之前,也謝了。”
方鹽臉上的不爽撐不住了,撓了撓頭:“哥,你車廂是往前走嗎?”
兩人坐在了一起,沒多久,隔著個過道的老言跟周予白說話,周予白回話的聲音很低,簡單應幾聲,便道:“回頭我去找你,今天先不聊。”
他回身坐好,把身上的大衣脫了搭在喬咿身上:“睡會吧。”
喬咿說:“好。”閉上了眼睛。
旁邊有道視線不容忽視,她睜開一只眼偷看,果然周予白正盯著自己。
“看著我想干嘛呀?”她問。
“我想教教你有男朋友在的情況下,怎么在高鐵上睡覺。”周予白手貼著她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干燥溫暖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指尖又輕輕摸了摸她的睫毛,“這樣睡。”
喬咿聽話地沒反抗,枕著男人的肩膀,翹起嘴角。
周予白手繞到后面,給她揉著脖子:“偷笑睡不著的。”
喬咿害羞,捂著嘴,閉緊了眼睛。
冬天天黑的早,他們到樺市,已是華燈初上。
一年奔波,再苦再累,到了除夕能有口團圓飯就都樂呵呵的。折騰這么幾天,都歸心似箭。
大家在高鐵站道別,最后只剩下喬咿和周予白。
她沒問他關于家里的事,但拖到這個時候,難題還是要解決。總不能除夕夜讓他不回家,跟自己在一起過。
他有家人,他不止是她一個人的周予白。
“我要回去了。”喬咿扯扯他的小手指,“你也回家吧。”
周予白提著她的行李,根本沒理會她,正要招手攔車,喬咿的手機響了,周圍太吵,她往旁邊走了一些,接起來。
“喂。”
還沒等她問對方是誰,里面的人劈頭蓋臉訓斥道:“你給我送的什么東西!還沒放多久呢,就散架了!”
喬咿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陷入短暫的迷茫,但還快她分辨出了對方的聲音,捂著手機問:“是阿姨嗎?”
陳茉如理直氣壯:“是!”
“……”喬咿看著不遠處的周予白,硬著頭皮道,“阿姨,您是找周予白嗎?”
“我找那混賬干嘛?要他有什么用!”陳茉如語氣發沖,“我是找你,你給我疊的那什么蝴蝶啊,沒兩天就散架了!”
喬咿沒想到她就為這點事給她打電話,想了想,說:“您是不是扯到它的翅膀了,扯到的話就會散開。”
“我不知道扯到哪里,反正碰了碰就散了。”陳茉如道,“你也不早說,現在怎么辦吧?”
“啊?”
“啊什么啊!大過年的東西碎了散了很不吉利的。”陳茉如厲聲,“你現在給我過來疊好!”
周予白看到喬咿表情不自然,走過來問:“怎么了?”
喬咿抿唇不語。
周予白直接抽走了她的手機,來電顯示的號碼他認得,臉色頓時不好了,立刻要回撥過去,被喬咿手忙腳亂抱住手臂:“你別打,阿姨只是找我幫個忙。”
周予白:“幫什么忙?”
“疊毛巾。”喬咿在他無語的表情里,小聲說,“我已經答應了。”
“……”
去的路上,周予白還有所質疑,但到了金都華府,開了門,陳茉如什么都沒問沒提,也不理周予白,真拿著那條毛巾,要喬咿給她疊蝴蝶。
喬咿就站在玄關處,幾下就弄好:“給您。”
陳茉如接過去,扯了一下又給扯開了。
喬咿只得再疊好,還仔細跟她講:“阿姨,這里不能扯到的。”
“這里?”陳茉如比劃著,一扯,又開了,“呀,我不是故意的。”
“媽,您還要讓喬咿疊多少遍?”周予白早看出來了,這就是故意的,護著人,“好了,別讓她疊了,剛坐了幾個小時的高鐵,她人很累了。”
“我也不想讓她疊啊,但這東西老開,我有什么辦法,她送的,她來售后。”陳茉如把毛巾重新丟給喬咿,“累就進來坐著疊唄。”
周予白一時僵著沒動。
陳茉如快速瞄了一眼他的表情,指著地上的行李箱:“你這丫頭來就來吧,怎么又帶著禮物呢。”說著上手拖。
她平日里除了養花,什么時候干過一點活,保姆趕緊過來幫襯。
“誒?那是我的行李箱——”喬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行李被拖走,看著旁邊的周予白,吸了吸鼻子。
等坐下后,陳茉如在一邊瞄著,指手畫腳評價道:“你這疊得好看是好看,但還是太容易散開,我這人忌諱多,東西散了就覺得不吉利。”
喬咿想,那怎么辦,她天真道:“要不拿膠水黏住吧!”
陳茉如諷刺道:“你這孩子真聰明啊!”
喬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黏了也有可能會開,要不你教會我疊吧,以后就不怕再散開了。”陳茉如把頭轉向一邊,低聲說,“我餓了,邊吃邊教吧。”
喬咿睫毛輕輕地顫,小心翼翼地看向旁邊喝著熱姜茶的男人。
陳茉如索性拉著她的手往餐廳走:“你看那個六親不認的混賬干嘛!他愛吃吃,愛走走,沒人攔!”
姜茶里放了棗,苦辣過后,還有一絲甘甜。周予白面無表情喝完了剩下的茶,把杯子放在桌上,跟了過去。
喬咿在這,他還能去哪。
客廳里的電視響起了紅紅火火的開場曲,桌上熱湯熱菜擺得滿滿的。
加上保姆,四個人都坐下吃飯。
沒一會兒,陳茉如又不樂意了,抱怨道:“怎么都不說話!”
突然這么一說,大家更不知道說什么了,氣氛冷場又尷尬。
喬咿正小口小口地嚼著食物,蒙蒙地抬起頭,左右看了看,咽下食物,爽朗道:“新年快樂!”
保姆先忍不住笑,陳茉如撇撇嘴:“你這孩子怎么不記仇?”
“也不是不記。”喬咿說,“記著有用的就記,沒用的,就不記。要不氣著自己,劃不著。”
陳茉如被逗笑,仰頭喝了手邊的紅酒:“是!記那些沒用的干什么!”
保姆跟著道:“對的哦,除夕除夕,就要除舊迎新!”
親近的人都知道,陳茉如是骨子里驕矜慣了,想讓兒子回來,又拉不下來臉。
一旁始終沒發話的周予白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您少喝點酒。”
陳茉如別過臉:“我都管不了你,你也少管我!”
話雖這么說,但桌上的酒她再也沒碰。
這餐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吃得很慢,好像都想把這樣的時光留住。
氣氛緩了,陳茉如也不再跟周予白冷戰,問道:“爺爺那邊,今晚你還過去嗎?”
往年除夕,都要在那邊守歲。
周予白淡聲說:“先不去了,那邊每年人都不缺人,我也不想給爺爺添堵,等他老人家消了氣,再說。”
“不去就不去吧。”陳茉如忍不住心疼道,“省得又挨打,你這頭縫針剛……”
“媽!”周予白把她的話堵了回去,“您在嘗嘗這湯,很不錯。”
喬咿沒聽清,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周予白一臉淡定,好似什么都沒發生,溫柔揚唇:“你也快吃。”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岢岚县|
长丰县|
东乌珠穆沁旗|
徐水县|
荆门市|
济南市|
华安县|
南昌市|
榆林市|
马龙县|
渭南市|
海南省|
宁武县|
阜康市|
拉萨市|
锡林浩特市|
红安县|
胶南市|
瓮安县|
宣恩县|
沁源县|
攀枝花市|
安阳市|
通州市|
和顺县|
隆安县|
吉木乃县|
德江县|
舟山市|
乌兰县|
桐乡市|
京山县|
若尔盖县|
延川县|
宝坻区|
宝应县|
仙游县|
板桥市|
长白|
襄城县|
长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