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吃草-《白桃烏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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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白手撐在她兩側(cè)的扶桿上,給她圈出了一塊相對獨立的空間。車子突然剎車,喬咿扶不穩(wěn),臉一下貼到周予白身上。
哪怕在這樣擁擠的環(huán)境下,他懷里還是好聞的薄荷味。
喬咿觸電般地彈起來,身子更加站不穩(wěn),手下意思地往前扶。
她聽到男人的悶哼,視線緩緩下移,看見自己的手正按在周予白的腰上。
她漲紅著臉縮了手。
周予白眸色深沉地看著她,動動唇,卻沒說什么。兩人就這樣在車上面對面站著。
喬咿頭皮都是緊的。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下車后終于松了口氣。
喬咿出于禮貌跟周予白說:“再見。”
周予白在路燈下的皮膚沒有白天那么冷白,有帶著倦意的溫柔。
“宿舍門還開著嗎?”他問。
喬咿看了時間,說:“開著。”
周予白說:“那種地方不適合你,以后少去。”
喬咿不解他為什么管這么多,反駁道:“為什么不適合我?”
周予白:“你喝不了酒。”
喬咿小聲嘟囔:“我也沒喝啊。”
“去玩也要跟信得過的人,就像今天這樣,你走都走不了。”周予白又是一副長輩的架勢。
喬咿有些惱,不服氣地道:“你都說我不是十九歲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那個男生是我們學校的學弟,楊枚認識,人不壞的。”
周予白似笑非笑地重復著:“學弟?”
喬咿點點頭:“才大二!”
語氣帶著她都沒意識到的挑釁。
周予白不著一語,看著她笑起來。他總是這樣,能夠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別人暴躁。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仿佛罩住了她,懶散地調(diào)侃:“喬咿,老牛吃嫩草不是這樣吃的。”
喬咿瞪眼看著他,半晌道:“周總已經(jīng)以身作則教過我了。”
周予白臉上的那份從容有點撐不住了。
喬咿聳聳肩:“你上次問我是不是玩不起,我現(xiàn)在回答你,我不是玩不起。”她接著說,“我是不想跟你玩。”
那語氣太誠懇,周予白知道她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男人轉(zhuǎn)頭扎進夜色里,走得頭也不回。
那頭的ktv頂層最大的私人包間里,倪安希一直坐著悶悶不樂。
謝遠從外面進來,看了一圈問:“予白呢,不是說跟你一起過來的?”
倪安希抿著嘴。
“跟予白鬧別扭了?”謝遠端了個果盤過去,“不氣了啊,他不就那德行嘛!”
倪安希扎了個橙子,放到嘴邊又沒覺得沒胃口,沒好氣道:“予白剛說要你全店的人關(guān)閘下班。”
“什么?!”謝遠夸張地道,“我這剛開業(yè),他就這么搞我,太沒人性了吧!不對啊……他為什么要我這關(guān)門,我哪惹他了?”
倪安希不吭聲,板著臉。
謝遠笑著:“哎呦我都酸,你們一個個大小姐都往予白身上生撲,他除了長得好,還有哪好?得了,別氣了,一會他來了,我?guī)湍銘凰!?
倪安希深吸了一口氣:“一時半會兒應該來不了。”
“怎么?他家老爺子又召喚他了?”
“不是!”倪安希咬了咬牙,問道,“你倆不是發(fā)小,你知道予白家晚輩里有什么小孩嗎?”
謝遠:“什么小孩?”
“十幾歲,頂多二十出頭,和予白關(guān)系好的晚輩小孩。”
“你說他那個被降過智的表弟王洛奇?關(guān)系不算好,而且他每次來犯賤還都被予白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知道王洛奇,不是他,是女孩。”倪安希干脆道,“剛才我倆都走到你店門口了,他看見個女孩被個男生纏著,就說是家里的小孩,要管管。最后還親自把人送走了。”
謝遠摸著下巴:“他家親戚里倒是有女孩,但我怎么不知道他喜歡管孩子啊……不對,你載他來的,他又從不自己開車,怎么送的人?這么下身份,打車啊?”
“不是。”倪安希回憶著剛才自己看到的情形,也覺得聽荒唐的,說,“……他應該是坐的公交車。”
謝遠驚得下巴差點掉了,忍不住爆了粗口:“你說周予白坐公交車?!他特么兜里有過零錢嗎!他特么掃碼的時候知道對著哪嗎?”
謝遠那能憋得住,轉(zhuǎn)頭就給周予白打了電話。
周予白正一個人往回走,接起電話就聽見謝遠在那嚷嚷:“我說霸總,兄弟在這等你呢,你去哪體驗生活了,怎么又帶孩子又坐公交的?”
他想直接把電話掐了。
謝遠料到如此,趕著道:“你別掛啊!叫我看看咱家孩子長什么樣?”
學校附近的路,時不時有學生結(jié)伴走過。
周予白不想攔車,是漫無目的地走,越走越覺得渾身燥得慌。接電話的功夫也沒注意,一抬頭發(fā)現(xiàn)快到以前基地的小樓。
他掐著腰遠遠望著,沒再往前。
“你說話啊,哪個小孩能讓你親自送,讓我看看唄。”謝遠還在絮叨。
周予白自嘲地笑了下:“謝遠,我見到喬咿了。”
夏風燥熱,仿佛回到了初見那天的夜晚。空氣也是這樣的粘稠,那時候周予白眼睛受傷了看不見。
她遇到壞人來找他和李宏求救。
她以為李宏也是壞人,在他的掌心悄悄地畫下“SOS”。
傻乎乎地很可笑。
電話里也沉默了。
只有音樂的嘈雜聲,但仿佛都聽不到了。
謝遠半天罵了聲:“臥槽!”
喬咿回到宿舍,沒多久舍友也回來了。
“小咿,東子說你家長輩來接你了,真的假的?”楊枚風風火火地脫著衣服。
喬咿趕緊拉上窗簾,隨口應:“啊,碰巧有個認識的。”
高蕓蕓道:“我就說不可能是小咿的長輩吧!你這幾個學弟一驚一乍的!”
“男生太小果然是不行,我總有種要照顧他們的感覺。”
“太老也不行,談好多女朋友,都是老油條了。”
孫涵拿話臊楊枚:“那什么年齡好啊,你余杭哥年齡最好是不是?”
“好是好,但我又見不著!跑那么遠上班,就過年回來一次。”楊枚突然激動地道,“不過他最近要回來了!”
孫涵:“看你嗎?”
“那倒不是。”楊枚扁扁嘴,“他媽媽病了,剛做完手術(shù)。”
喬咿正在衛(wèi)生間洗漱,跑了出來:“你說誰做手術(shù)?”
“你耳朵還真靈!”楊枚說,“余杭哥的媽媽做手術(shù),都做完有兩天了,他請不下來假,急得不行,說過幾天一定回來。”
喬咿心一沉,喃喃道:“是周老師啊。”
周青潔之前就身體不好,做過小手術(shù),前段時間胃痛去檢查,胃癌初期。
她沒讓告訴任何人,是做完了手術(shù)才跟余杭講的。
喬咿想起這半年,她忙畢業(yè)、找工作,沒去周青潔那上課。周青潔也幾乎沒找過她。
這樣想來,是她疏忽了。
她第二天上午就打了電話過去,要去探望。周青潔一直推脫,最后拗不過,才同意她三天后去。
喬咿不知道為什么要等三天,到了醫(yī)院才意識到,剛做完手術(shù)的人很虛弱,周青潔是怕她看見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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