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呼~ 一夜北風至,天與地皆白。 時至凌晨,氣溫寒冷,于城墻上內望,城郭未醒,只有一些衙役、兵卒被早早叫起,清理街道上的積雪。 向外看,大片大片的帳篷、臨時搭建的木屋都被大雪籠罩,不見人影,十分蕭瑟。 “城外百姓過冬取暖的棉衣,斷不可缺,每日熬粥也不能停下,另外多多熬煮熱湯,以免凍傷、凍死。” 披著棉衣,徐文紀心思沉重。 賑濟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難的多,再高的武功,也無法解決數十萬的人的寒冷饑餓。 哪怕已做足了準備,徐文紀仍是見雪就醒,一夜輾轉,心事重重。 “您放心,早已經交代下去了。城中的所有房屋,酒樓、茶肆、鐵匠鋪、布莊等全部關門,暫時安放饑民中的老弱,不至于會凍死。” 看著面前的老人,丘斬魚有些擔憂: “天太冷了,您回去吧。” 換血武者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寒暑不侵的,比如他,只一件單衣,不畏嚴寒,可徐文紀年紀太大,又受過重創,血氣跌墮,即便披上棉衣,也無法抵御刺骨寒風。 “老夫身子還好,血氣加身,冷些也不打緊,只是城外……” 徐文紀有些無奈。 他是人非神,無法在短短數月里,打造出容納數十萬人安身的城郭,哪怕他有意識的修補縣城,遷徙饑民,可此時城外,饑民仍有十數萬之多。 寒風大雪中,不知幾人瑟瑟發抖,又不知幾人要被凍死。 兩年余的饑荒都不死,災過再死,那真是他的罪過了…… “沒有法子,熬過這個冬天,德陽府才能真正恢復往日的生機。” 丘斬魚嘆息。 大雪飄飛間,兩人沉默,城內外,有人驚呼下雪、也有人開始清理積雪,城郭蘇醒,炊煙升起。 城門洞開,有人牽馬出城。 “楊兄弟……” 丘斬魚眼尖,看到楊獄,他孑然一身,背弓挎刀,牽馬行于大雪之中。 二十天里,楊獄忙碌于打造兵器、箭矢,而一眾兵卒、衙役、捕快、錦衣衛也全當沒有看到,雙方有著默契。 “他這一走,也不知還能不能見面了。” 徐文紀也瞧見了,他微微搖頭,自語著: “老夫記得,他今年十九,明年就可加冠了……” “楊兄弟福大命大,猿鳴谷山崩都活下來,即便朝廷震怒,有您幫襯,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事吧?” 丘斬魚有些驚疑,這話里…… “不好說。” 徐文紀搖搖頭,沒有多說,只是道: “之前著你去派人去黑山城辦的事,如何了?” “楊兄弟之前在青州城也打過招呼,不過,那位楊婆婆不愿離開黑山城,咱也不能強求,只是囑咐了幾個激靈的兄弟照看。” 丘斬魚回答。 早在冀龍山身隕之前,因著要去辦得罪四大家的事情,徐文紀就囑咐他將黑山城那位婆婆接來。 楊獄自己也寫下書信。 說著,丘斬魚回過神來:“等等,您是怕有人會……” “事不密,則后必有失,萬事小心些好,你盯著些就是,若真出事,這小子只怕就再回不來了……” 徐文紀說著,語氣一頓。 就見得遠處已看不清身形的楊獄突然駐足,回身遙遙一拜,先是一怔,旋即搖頭失笑,轉身下了城頭。 間隔不過三四百丈,大雪天有無吵鬧聲,城頭上的聲音,楊獄自然聽得見。 “老大人……” 飄揚的大雪間,楊獄長長一拜,繼而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龍馬長嘶著絕塵而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