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跋月寒-《宮學有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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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秋遲握刀的手一緊,霍然扭頭,聞人雋也是神情一變,抬眸望去。
一大片狄族人魚貫而出,黑壓壓的好不駭人,將他們團團包圍住,當先一人排眾而出,跨坐馬上,正是那個冷笑之人。
他輪廓深邃,眼眸淡藍,面目帶著一股異域的俊美,昂首坐在馬上,以生硬的大梁話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們宮學深藏不露,竟還有這等人物……”
聞人雋心頭一跳,腦中第一反應便冒出三個字:“跋月寒!”
但那張臉卻又莫名熟悉,似乎在哪見過一般,她還來不及回想時,那人的聲音忽地戛然而止,轉換了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是,是你們?!”
英俊深邃的面容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入聞人雋眼眸中,隨著這一聲響起,她耳邊像有驚雷乍鳴,有什么在電光火石間閃過腦海,叫她徹底記起!
她想起來了,他是那個在青州花神節上,被駱秋遲扭斷了一根手指的“斷袖變態”!
雙眸遽緊間,她猛然看向馬上那人的手,果然,他一只手戴著黑皮手套,欲蓋彌彰般,顯然是遮掩一份不想暴露于眾的殘缺!
難怪當日在青州,駱秋遲就曾說過,她第一次下山就撞大運,不僅遇上一個狄族人,還是個狄族王室,因為所用的刀上有標識,現如今看來,何止是王室,還是狄族王最器重的兩個兒子之一,手握兵權,野心滔天的十二皇子!
“真是冤家路窄啊……”
長空下,駱秋遲搖頭笑了聲,撐著長刀,慢慢站了起來。
從扭頭的一瞬間起,他便已認出了眼前之人。
說來實屬天意,在青州為匪,做統領十八座匪寨的東夷山君時,他就與跋月寒的人馬交過大大小小數次手,但卻一直沒有親眼見過跋月寒本人,只聽說了他的種種事跡,知曉此人兇悍善戰,在狄族舉足輕重,卻沖動易怒,是個不足為懼的莽夫性子,便一直未將此人多放在心上。
但委實難以料到的是,宿命竟然一早就將他們牽扯在了一起,他們不僅碰過面,之間甚至還有一份“斷指之仇”,而今時今日,竟又在這樣一種境況下相逢,怎能不嘆一句冤家路窄?
一時間,駱秋遲竟頗為哭笑不得,有一種“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逃也逃不過的荒誕宿命感。
果然,馬上的跋月寒也同樣有此感受,他咬牙陰冷著道:“青州的少年郎,好久不見,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啊,沒想到今日又見面了,實在是太妙了……”
他大梁話說得并不流暢,聽起來顛三倒四,語調怪異,有種難以形容的違和感,但駱秋遲與聞人雋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他們扭頭彼此對視,同時露出了苦笑。
跋月寒掃過駱秋遲身后的一地死尸,冷冷揚起唇角,一邊緩緩摩挲起自己戴著黑皮手套的手,一邊森然道:“書生,你還是這么能打,竟然一個人殺掉了我這么多兵士……”
他目光在駱秋遲身上轉了圈,話鋒一轉,似笑非笑:“模樣也還是這么……俊俏?!?
駱秋遲身子一哆嗦,胸中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難以置信,什么鬼,這是什么鬼!
奶奶的,他差點忘了,這十二皇子是個斷袖!
聞人雋倒是反應快,勾著腦袋剛想往駱秋遲身后藏,卻被跋月寒一聲叫住,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別躲了,小書童,你們兩個就算化成灰我都不會忘記。”
那張英俊的面容映照在陽光下,緩緩摩挲著自己的黑皮手套,唇邊的笑意忽然無比舒心起來,像是尋到什么好玩的東西,他微瞇了淡藍色的眼眸道:
“原來你們是竹岫書院的學生,難怪我翻遍青州也沒能再找到你們,不過真是很不湊巧,你們又落到了我的手里?!?
“原本我想直接殺了你們宮學的弟子,將人頭掛到杭如雪的帳前,向他示威,對大梁下戰書,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笑意愈深,一雙藍色眼睛陰騭無比,像是要將林中央的兩人活吞了般:“我要把你們帶回去,讓你們做我的男寵,每天侍奉我,在我身下喘息呻|吟,像條狗一樣,被我操弄得……”
“別,別說了!”聞人雋一激靈,捂住耳朵,漲紅著臉實在聽不下去了。
駱秋遲深吸口氣,仰頭一聲長嘆:“老天,不用玩得這么大吧?”
那跋月寒似乎很滿意他們的反應,嘴里還在森冷笑著:“你們說,脖子上想帶什么樣的狗鏈子?背上想刻什么樣的花紋?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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