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聶羽崢和祝瑾年不是以審訊人員的身份前來,因此小志并沒有以提審程序安排去審訊室,而是去了判決前律師會見的地方。 “我一個人進去?!? “你自己進去?!? 他倆同時開口,觀點出奇一致。 祝瑾年點了點頭,聶羽崢留在走廊上,目送她在兩個獄警的戒護下進去。 一個大房間內,小志穿著看守所統一的馬甲站在中間,身后站著個高大的獄警。他很憔悴,瘦了很多,明明是十八歲少年,看上去齪頹得就像三十來歲的游民。他很緊張,雙手機械地搓動著,對祝瑾年似曾相識,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的樣子。 祝瑾年下意識理了理裙擺,自己今天的打扮和那回的休閑運動風格截然不同。 “小志,你好,還記得我嗎?” 小志呆滯地看了她很久,忽然,好像受到什么提點,指著她“啊”了一聲,就要沖過來,卻把獄警制住。 他低著頭安靜下來,咬了咬嘴唇,一如祝瑾年初見他時靦腆羞澀的模樣。忽然,他又抬起頭,詭異地咧嘴笑,同時一直盯著祝瑾年,像在看她,但目光好像透過她看到她身后去。 祝瑾年看了看身后,只有兩個獄警。也正是這制服筆挺的獄警給了她膽量,否則她一定會后退至門邊。 “你!我知道你……哈哈,我知道……”他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知道?” “別裝了,我知道你,嗯嗯,我知道?!毙≈镜纱笱劬Γ粋€勁兒點頭,伸長了脖子,“我知道你的秘密,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的秘密?” “你就是眼睛,偷看我……哼哼。”他忽然露出令祝瑾年倍感熟悉的笑,這笑,他在快餐店里也露出過。 眼睛?難道自己在他眼里,不是一個具體的人而只是一個器官了嗎?祝瑾年心里起疑,想起在小志家里的事,便主動解釋:“我是你爸爸一個朋友的女兒,我們見過面,在你家的時候?!? “不是!”小志出聲打斷她,“你是我爸爸的眼睛!你在看著我!” “為什么這么說,能告訴我嗎?”祝瑾年耐心道。 小志得勝似的揚起下巴,像個守著秘密不肯告訴陌生人的孩子,劇烈呼吸著,眼神迷亂。 之后,祝瑾年再問什么,他都不肯開口,時不時防備地看看她,嘿嘿笑一下。他本就不善言辭,現在更是樂于沉默。 坐在監控室里的聶羽崢面對安靜的好像一出啞劇的畫面,靜靜等待著祝瑾年下一步行動。 “他進來這些日子,據我觀察……”所長坐在一邊,說,“和那些故意瘋瘋癲癲裝精神分裂來逃脫法律制裁的嫌疑人不同,他不是裝的,精神狀態確實異常,有點間歇和反復性,他眼睛能看到的東西和我們能看到的不太一樣,當然,他看到的肯定是幻覺?!? “舉個例子。”聶羽崢建議。 “他總是能看到他爸爸,有時不止一個!而且他用的名詞也很怪,我們說人,都是‘一個人、兩個人’,或者是‘一位某某,幾位某某’,他呢?居然說什么‘一片爸爸’‘兩塊爸爸’之類,就算是見鬼,也沒聽說什么一片鬼、一塊靈魂吧!” “他的‘爸爸’都出現在什么位置?” 所長擺擺手,“不是憑空出現的,他會把我們幾名干部(獄警)認為是他爸爸,就好像剛才,他把你帶來的那位心理咨詢師說成是他爸爸的眼睛。他剛進來的時候,總想在墻上畫什么記號,被我們干部阻止了,這種行為在咱們這兒是絕對不允許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