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晚上九點。 這個點兒正是牙氏族巡邏隊換班的間隙。 “這里交給你了。” 臉上寫滿疲憊的灰狗打了個哈欠,如往常一樣背起步槍,下樓搭乘木筏,前往四新區(qū)外圍的崗哨換防。 最近這些日子他們并不好過。 新聯(lián)盟的空降兵似乎是和當?shù)氐挠螕絷犎〉昧寺?lián)系,東部地區(qū)的槍聲越來越頻繁。 他能很明顯感受到,那些游擊隊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和火力都比以前強了不少。。 原先那些老鼠們也就敢用鐵管步槍對著他們放個冷槍,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抱著自動步槍躲在窗戶里對他們掃射了。 有的甚至還用上了火箭筒…… 讓人防不勝防! 那些空降兵也沒閑著,除了訓練游擊隊之外,他們自己也在策劃襲擊,而且規(guī)模也在日漸增長。 雖然火炬教會的使徒總能時不時地干掉一批,但這些人很快又從其他地方冒了出來。 灰狗甚至有種錯覺。 這些人好像越打越多? 由于大量裝甲部隊和重火力被抽調(diào)往前線,牙氏族在面對游擊隊的襲擊時相當被動。 他們已經(jīng)被迫放棄了東部城區(qū)的大量檢查站和哨所,在實際上失去了對東部城區(qū)的控制權。 即使巡邏隊的編制已經(jīng)提升到百人以上,他們也只有白天敢過去巡邏。 “希望今天不要遇上他們的傘兵……” 跳上木筏的灰狗在心中默默地祈禱了一聲,坐在了其他掠奪者的旁邊。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安靜。 當木筏即將駛出四新區(qū)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看到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不少人都松了口氣。 眾所周知,新聯(lián)盟的飛機只會在晴天出現(xiàn)。 雨天雖然討厭,但至少不用擔心頭頂。 “這場戰(zhàn)爭還要打多久。” “應該快了,”臉上刺青的男人將步槍倒杵在地上,看著天上的雨說道,“我們的百長說,進攻會在大雨落下時開始。” “這場雨越大,他們的死期越近。” 新聯(lián)盟的飛機在雨天會被削弱。 往常他們只需要出動一輛坦克,就能打下一座千人規(guī)模的幸存者據(jù)點,現(xiàn)在這么多坦克開去了前線,而且還是那位號稱軍神的迪隆大人指揮,想來勝利就像呼吸一樣容易。 想到這里,飽受游擊隊和傘兵騷擾的眾人,心中獲得了些許安慰。雖然過程艱難了點,但只要能贏,一切都是值得的。 據(jù)說清泉市的北郊是一片流淌著奶和蜜的沃土,那里有無盡的財寶和享用不完的食物。 就在灰狗幻想著以后的好日子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咻”的一聲。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數(shù)十米開外的六層樓房上便轟然炸裂了一團濃煙。 混凝土塊被炸得四散飛濺,落在彌漫街道的水面上濺起一串串水花和波紋,眾人在驚呼和怒罵聲中,紛紛矮下身子躲避。 不遠處被爆炸聲驚擾的裂爪蟹,發(fā)出磨牙似的嘶啞咆哮,躁動不安地在淺水區(qū)亂竄。 混亂中,掠奪者們的木筏歪在了路邊。 “草!” “炮彈?!” “媽的,那些打炮的是沒睡醒嗎?怎么把炮彈打到這兒了!”一名滿臉橫肉的掠奪者罵罵咧咧吼道。 旁邊的一名掠奪者瑟瑟發(fā)抖道。 “不……我覺得就算再沒有準頭, 也不至于會歪到這里。” 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測似的。 很快又是一枚炮彈落下, 不過這次離他們比較遠, 落在了他們身后得有一兩百米遠的位置。 看著那一片漆黑的水面,灰狗緊張地說道。 “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著吧……這兒的裂爪蟹可不少。” 這句話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同。 將破爛的木筏拴在了路邊,眾人迅速逃進了一旁的半坍塌的樓房, 沖上了二樓躲著。 外面爆炸聲不斷,炮彈接二連三落下, 遠的得有五六百米, 近的甚至就在他們腳下的這條街上。 聽著那如同炸雷一般的炮聲, 藏在黑暗中的一雙雙眼睛里寫滿了驚恐和茫然。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里距離青石縣少說也有二三十公里,中間還隔著近三十輛坦克和五支千人隊。 他們只想知道, 這些炮彈是從哪兒飛過來的?! …… 在炮火中忍受著煎熬的不只是分散在城區(qū)各處的巡邏隊,還有那些聚集在牢房里找樂子的小嘍啰…… 甚至是他們的頭兒和首領。 “這些炮彈是從哪兒來的!?” 鋼筋混凝土加固的炮樓內(nèi),回蕩著怒吼。 由于整個四新區(qū)都泡在水里, 防炮掩體大多是修在半坍塌的樓房里, 而不是埋在地下。 躲藏在陰暗濕冷的炮樓內(nèi), 金牙那張黑的發(fā)綠的臉上, 此刻正寫滿了暴怒與驚恐。 數(shù)分鐘之前,他還在縮在溫暖的被窩里, 擺弄他從布格拉自由邦的行商那兒用第納爾換來的“玩具”。 然而他才剛剛進入狀態(tài),還沒來得及進入,一發(fā)炮彈就落在了距離他窗外不遠的臭水溝里。 很快接二連三的炮聲響起。 那震耳欲聾的轟鳴, 嚇得他從床上掉了下來,連外套都沒來記得帶上, 便拖著兩百多公斤的身軀狂奔到了這里。 和他一同躲在這棟炮樓中的,還有他的一眾心腹和親信們。 這會兒大家的臉上同樣掛著驚魂未定的表情,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伸手揪住一名心腹,金牙沖著他的臉大聲吼道。 “你去南邊看看,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是,是!”那心腹連忙點頭,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看著那道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金牙總算是漸漸平復了心情,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雖然那兩顆綠豆大的眼珠子里,仍然轉(zhuǎn)動著驚魂未定與猜疑。 從屬下的手中接過衣服穿上,他找了把結(jié)實的椅子坐下, 開始思考起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老實說,當炮彈剛開始落下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壓根兒沒想到新聯(lián)盟身上去,而是以為前線的部隊背叛了自己。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雖然軍團的指揮官幫他打了不少勝仗, 金牙也承認沒有迪隆的幫助自己不可能這么順風順水地贏到現(xiàn)在,但他仍然一直不敢將指揮權交給那些人,就是擔心那些人脫離自己的掌控。 就算腦子再愚鈍,他也能察覺到。 那維系在軍團前軍官們之間的紐帶,遠比自己和其他千夫長、百夫長們之間的紐帶緊密的多。 那份忠誠,是他從未在自己人臉上見過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