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葉棲遲走進(jìn)了別院。 天剛亮的庭院,安靜一片。 院落里面雜草叢生,想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葉棲遲順著階梯,走到了一扇房門前,敲門。 門打開,一個丫鬟出現(xiàn)在門口,身上披著一件厚的衣衫,臉色紅得有些異常,臉上還有一片片紅瘡,此刻精神也很萎靡,她看到葉棲遲有些詫異,但因為身體不適,對其他事物也沒有什么興趣,她病怏怏的聲音問道,“是來照顧小姐的嗎?” 這里的人其實都已經(jīng)換過幾次了。 來照顧龐南女兒龐悅歡的侍女,感染后因為沒有昂貴的藥物治療,已經(jīng)連續(xù)死了幾個了。 眼下又快撐不下去了,就以為是龐大人新調(diào)遣而來照顧小姐的人。 “我是郎中,我來給你們看病。”葉棲遲解釋。 丫鬟眼眸動了動,眼神中依舊呆滯無光,“沒用的,這個病治不了的?!? “先讓我進(jìn)去吧。”葉棲遲也不想解釋。 丫鬟打開了房門。 房門內(nèi),除了開門的丫鬟,里面還有一個丫鬟靠在旁邊的軟榻上睡著,臉和開門的丫鬟一樣紅,不同的是,她臉上是一顆一顆的紅痘,此刻顯然都處于高燒狀態(tài),聽到門口的動靜也是一動沒動,大概是,精神已經(jīng)開始有些恍惚了。 葉棲遲打量了一番房間中的環(huán)境,走到了龐悅歡的床榻邊上。 床榻邊上,還坐著兩個郎中。 郎中看上去也是精神匱乏,此刻看到有人靠近,也只是淡漠的看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丫鬟說道,“這是大人新請來的郎中?!? 郎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都是絕望的。 現(xiàn)在所有人都染上了病,也離不開這里,只有等死。 葉棲遲坐在了龐悅歡的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好燙。 “燒了多久了?”葉棲遲問旁邊的郎中。 “生病開始,也有2個余月了。”郎中回答,又說道,“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沒用的。現(xiàn)在什么辦法都根治不了,而且小姐已病入膏肓,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反正都要死了,你又何必讓自己來送死。我們這些人,一旦小姐死了,都是要跟著去的,你就別白搭了你自己的一條命。去院子外面躲躲吧,別傳染了,到時候小姐一死,你就可以離開了?!? 語氣,帶著些語重心長。 葉棲遲嘴角笑了笑,“不會,你們都不會死,我會根治你們?!? “你說你怎么就不信……”郎中搖了搖頭,也沒再多說。 葉棲遲放開龐悅歡的額頭,伸手去給她把脈。 脈象確實很是虛弱,如不及時對癥醫(yī)治,恐怕今天晚上都挺不過去。 她眼眸緊了緊,讓自己全神貫注,開始給龐悅歡進(jìn)行診斷。 其實從看到兩個丫鬟那一刻的癥狀開始,她基本上就斷定了天花的可能性,此刻一經(jīng)把脈,完全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天花作為古代四大瘟疫之一,傳染性極強,在醫(yī)療條件極其不好的古代,死亡率確實很高。 “你們都給她用了什么藥?”葉棲遲問郎中。 “主要是退熱藥。”郎中把藥方念給了葉棲遲聽。 葉棲遲搖了搖頭。 天花其實不適宜馬上退熱,反而把病毒燒死了,還能有存活的機會。 她還得慶幸,他們的退熱藥不是很強,加上他們一直用昂貴的補品給龐悅歡補了身體,調(diào)節(jié)了電解質(zhì)平衡,沒造成身體的大量脫水,否則龐悅歡早就死了。 “有筆墨嗎?”葉棲遲問。 “有?!崩芍姓f道,指了指旁邊的硯臺。 葉棲遲走過去,拿起筆墨開始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念著,“酒炒白僵蠶二錢,全蟬脫一錢,廣姜黃三錢,生川大黃四錢……全部碾成細(xì)末,分成兩副。如此這里有五個人,就需要做五個兩副?!? 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著葉棲遲的藥方,沒有插嘴,也沒有驚喜。 葉棲遲寫完之后問郎中,“這些藥這里都有嗎?” “廣姜黃和生川大黃是有的,但是白僵蠶和金蟬脫沒有?!崩芍谢卮?。 “只能讓龐大人去找了。”葉棲遲說道,“一般他們幾點會來人?” “還有一個時辰就會有人進(jìn)來送早餐,順便打聽今天的情況。我們會把今日的情況寫在字條上,告知外面的人?!毖诀哒f道。 “那就等到他們?nèi)藖砹?,我把藥方送出去?!比~棲遲說著,又低頭多寫了幾個字,把事情表達(dá)清楚。 寫好了之后。 她走向了旁邊昏昏欲睡的丫鬟,摸著她的脈搏,就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極限了。 她連忙吩咐著旁邊的丫鬟,“給我倒點溫水過來,快點!” 丫鬟聽葉棲遲聲音有些著急,也緊張了。 她連忙去倒水。 盡管知道自己也活不久,但眼睜睜看著他人死亡,還是會有些驚嚇。 她急急忙忙的倒開水,又用兩個碗反復(fù)的涼了一下,確定了溫度趕緊拿給了葉棲遲。 葉棲遲把自己的手指放進(jìn)了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丫鬟驚訝的看著她。 那一刻就看到了葉棲遲擠壓著咬破的手指,滴了好幾滴鮮血進(jìn)了水里,然后讓丫鬟扶著另外一個丫鬟起身,葉棲遲把混合著她血的水一起喂進(jìn)了丫鬟的嘴里。 丫鬟咳嗽了幾聲,緩緩的全部都喝了下去。 另外一個丫鬟此刻也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春香是不是不行了?” 明顯是感覺到,春香整個人狀態(tài)都不對了。 “先觀察一下。”葉棲遲說道,“應(yīng)該有用。” 她的血有自愈的能力。 一般情況下可以起到一定緩解作用。 只要能夠挨過今天,她就有辦法治愈他們。 “這個瘟疫到底何時是個頭……”丫鬟哭嚷著,整個人似乎已經(jīng)崩潰了。 葉棲遲也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她安慰了幾句,叫丫鬟把春香放在了軟榻上,讓她再睡一會兒。 葉棲遲就在旁邊一直陪著春香,觀察著她的狀態(tài)。 不時的把脈,確定春香的狀態(tài)。 漸漸的,春香的脈象明顯穩(wěn)定了下來,顯然是她的血起了一定的作用。 不過整個人還是一直高燒不退,昏睡不醒。 “你每半個時辰給她喝點水,一定不能讓她脫水了。不只是她,你們所有人都應(yīng)該保證充足的水量,一定要多喝溫開水。”葉棲遲叮囑。 “好?!毖诀哌B忙點頭。 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葉棲遲會給她一種安全感,就好像,真的可以活下來。 一個時辰后。 大門被人敲響。 葉棲遲走到門口。 門口專程開的一個洞口,用來遞送食物和交互信息。 葉棲遲把紙條放在了門口。 下人連忙就要拿走。 “等等?!比~棲遲突然叫住他。 下人停下,連忙問道,“大夫還有什么吩咐嗎?” “你平時都是這么直接就拿走紙條的嗎?” “是?!? “每天都是你來的嗎?” “幾乎是,偶爾我不值班的時候,就會是另外的人來拿走?!? “你身體有什么反應(yīng)沒有?” “什么反應(yīng)?”下人詫異。 “以后拿紙條的時候,一定不能用手直接接觸。”葉棲遲叮囑,“紙條上很有可能感染著病毒,你直接接觸了,就極有可能被感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