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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大雨從入凌晨時開始下起，一直到第二天都沒停，雨滴嘩嘩啦啦地砸在門外的枝葉上，吵得人連懶覺都沒得睡。

    起床之前唐星北順手摸出手機點開天氣預(yù)報看了眼，這雨預(yù)計要下個三五天。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起床后眼睛就總是酸脹著，唐星北站在方臨門前揉了一遍又一遍，這才磨蹭著敲門。

    “進(jìn)吧。”

    唐星北推門進(jìn)去，正看見方臨坐在桌子邊給胳膊上的傷口換藥。

    他只朝這邊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指尖扣著瓶身一手倒藥粉，動作格外熟稔。

    一看從小就沒少自己處理。

    唐星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走近了些，踢踢他的椅子：“哎，我給你換吧。”

    方臨抬頭看他一眼，又收回視線：“不用。”

    他放下藥瓶，抽出剪好長度的紗布，側(cè)過臉咬著一端輕車熟路地往胳膊上纏。

    唐星北沒了聲音，伸手拎過把椅子來坐下了，胳膊搭在椅背上聽著窗外喧嘩的雨聲，看他自己收拾傷口。

    纏好了紗布，方臨單手簡單地系了個結(jié)，活動了兩下，這才看一眼唐星北：“怎么了？”

    “……沒事。”唐星北咳一聲。

    頓了頓，又問：“還沒問你，昨晚陰你的上那個傻逼是誰啊？”

    方臨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表情很平靜，伸手拉過垃圾桶來，把換下來的紗布和用過的棉簽丟進(jìn)去：“以前鎮(zhèn)上的一個人。”

    唐星北順著他的動作，目光落到垃圾桶里比昨晚還多了幾團的衛(wèi)生紙，還沒好奇地看上一眼就被方臨蓋上了蓋子，冷冰冰地望過來：“怎么了？”

    唐星北單腳蹬著椅子下的橫杠，頓了頓：“那人是和你有仇？”

    “算是吧。”方臨說，“主要是我和他哥有仇。”

    “他哥？”唐星北一愣，回憶了下，“……就那陰比滿臉皺紋能夾蚊子還地中海的，估計得有個三四十歲了吧，你跟他哥能有什么仇？”

    方臨為他的比喻笑了一會兒，一手搭著桌面很輕地扣了扣，半天才說：“遠(yuǎn)了去了，得從我七八歲時候算起。”

    不等唐星北再開口，他先一步打斷了：“別問，現(xiàn)在懶得說。”

    “哦。”唐星嘖了聲，看他一眼。

    方臨頓了頓，抬眼看他：“昨天晚上……你怎么在那邊？”

    “開黑。”

    說完，唐星北又問：“……那你呢？”

    “回鎮(zhèn)子了。”方臨頓了下，“昨天是……我爸的忌日。”

    “……哦。”

    尷尬之下，唐星北差點咬到舌尖。

    問問問問什么問！！！

    他手放在椅背上，低著頭，別扭地劃了兩下：“怪不得你說晚上不回呢。”

    方臨端杯子喝水的動作一頓。

    “……哎不對？”唐星北忽然反應(yīng)過來，皺起眉抬頭看他，“昨天都十一點了你怎么又回來了啊？有毛病啊大半夜的怪不得被人蹲！”

    方臨盯他一眼，半晌才喝了口水，卻沒放下杯子，他大概是不想解釋，含糊道：“想回就回了。”

    唐星北趴在椅背上看著他，半天才應(yīng)一聲：“……啊。”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有種莫名的錯覺，方臨回來是為了陪他的。

    但這個錯覺屬實太過臭不要臉，唐星北摸了摸鼻子。

    “對了。”方臨忽然看他一眼，“今天早上于昭給我發(fā)消息問我爬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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