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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蠱房里放著不少已經(jīng)騰空的器皿，臭氣沖鼻欲嘔。

    司馬鳳和遲夜白掩著鼻子進去看了一圈，心中了然：此處應(yīng)該就是辛暮云和木勒養(yǎng)蠱的地方。

    南疆人養(yǎng)蠱自有一套方法，但大同小異，都是挑引蠱蟲互相爭斗啃噬，最后剩的便是可用的。這兒練蠱的方式和他們所知的略有不同，他們更注重的似乎是培育這些蟲子，而不是找出最強者。

    兩人被蠱房的內(nèi)容吸引了注意力，司馬鳳對這些蛇蟲較為熟悉，更是蹲在地上，戴了手套反復(fù)察看。

    之后不久，兩人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石塊崩裂的聲音。遲夜白站在蠱房門口，立刻走出去察看了一番。司馬鳳忙著將蠱房里頭他覺得有用的東西攏在一起打算帶走。遲夜白聽了會兒里頭的聲響，轉(zhuǎn)回蠱房讓司馬鳳趕緊離開，他猜測應(yīng)該是唐鷗和沈光明在里面出了點事情。司馬鳳正將東西塞進懷里，才剛轉(zhuǎn)了個頭，便看到遲夜白身后掠過一個黑影。

    遲夜白反應(yīng)極快，在黑影欺身近前的時候手腕一擰，將手里的劍擋在身后，因而辛暮云的第一劍并未刺中。

    但兩人都沒料到辛暮云用的是雙劍。第二劍緊隨而來，在遲夜白大腿外側(cè)劃了一道極深的口子。

    遲夜白將劍反手一遞，逼退辛暮云，隨即立刻轉(zhuǎn)身，兩人才算是面對面。

    司馬鳳大怒，一個箭步上前將遲夜白拉到自己身邊，厲聲問他傷情。辛暮云原以為只有遲夜白一人，看到司馬鳳從蠱房里出來，先是一愣，隨即臉上也生起怒氣。但他沒有逗留，提了劍就往外跑了。

    遲夜白草草扎了傷口，和司馬鳳一起追出去。劍傷雖然不深，但血流得有點兇，溫?zé)岬难喉樦路推つw滑下來，又因天氣太冷，很快凝結(jié)了。他煩的不是這傷和血，是司馬鳳太啰嗦，一路不停地問他“沒事嗎”“真的嗎”“你確定”“還是回唐鷗師叔那里吧”“要不我?guī)湍闱魄啤薄鹊鹊鹊取?

    他早已習(xí)慣司馬鳳的煩，然而也快要撐不住了，幸好看到了唐鷗和沈光明。

    沈光明覺得司馬鳳說的沒錯：“你還是回谷里頭歇一歇吧。我們?nèi)齻€去追就行了。”

    司馬鳳說他不去了：“我和小白回去。”

    遲夜白怒道：“你不是要去抓辛暮云么！”

    司馬鳳：“不抓了。你的傷比較嚴重。”

    遲夜白此時身體確實有些發(fā)冷。他做的事情其實向來不兇險，唯有幾次流血事件，也大都是和司馬鳳在一起才惹出來的。這么多的血，自己也是頭一回見。四人再耽擱下去，只怕辛暮云已經(jīng)跑得沒影了，遲夜白終于沒有再堅持。他從袖中掏出一塊軟木，舉袖擋著風(fēng)，讓唐鷗和沈光明都聞了。

    軟木上帶著一種怪異的香氣，在這寒風(fēng)凜冽的氣候里也十分清晰。

    “辛暮云偷襲我的時候，我在他身上撒了點兒東西。你們認清楚這氣味，有這氣味的，就是辛暮云經(jīng)過的地方。這味道很難消散，能追上的。”

    沈光明不禁佩服：“這是鷹貝舍的秘寶嗎？”

    “不是。”司馬鳳說，“我也有，有很多。”

    沈光明：“一定是遲當(dāng)家給你的。”

    遲夜白將軟木交給沈光明，唐鷗和沈光明不再停留，轉(zhuǎn)身追了下去。

    司馬鳳要攙扶他，遲夜白把劍插入劍鞘中，用作拐杖，不理會他的手腳，自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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