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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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遇到她以前,他相信他將殺死他以得到最后治愈。
人總問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他想通了:活著的意義是為了尋找意義。
找到一生唯一并纏占她。這是活著的意義。
讓她認定此生唯一是他。這是活著的意義。
–
明白是在她面前可憐巴巴的裝模鬼。
裝不會做飯讓她來他家。裝怕黑讓她陪他睡覺。裝割到手惹她心疼是因為喜歡看她在乎他。裝委屈不會玩讓她再也不和別人玩。裝為了學習才占用她。裝不會解內衣扣讓她以為他太過單純,因為他喜歡她主動玩弄他。裝大度忍讓被動不過是欲擒故縱。裝沒有故意用美色勾引她。裝沉著冷靜是怕暴露他的瘋性與色情。
他高潔、虛假、病態、猖獗。
他抹去鏡上的霧,對著鏡子里的人輕言細語:
顧深。真可憐。
手指戳著他的眼睛。“裝這么多都討不到人家歡心。她一點也不心疼你,也沒那么喜歡你。你求她、討好她、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她卻讓你滾。她讓你別跟著她、也別管她。你偏要。她問你賤|不賤。”
他問他:“嗯?你賤|不賤?”
作業紙一張一張凌亂地撒在地上。以往整齊的書桌現雜亂無章,無數紙頁被人用筆用力劃破。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照片中的用得最多的一張:是上個月她在他家熟睡時又裸|睡他偷拍的。之后買了彩印機,洗出后制成防水,每次興致來了就拿出來,對著她飽滿的身體噴得從頭到腳,再用手涂滿每一塊皮肉。
他洗干凈后習慣地將它貼在胸|口。
他雙目空無地望著天花板輕聲說:
“枝道。”
“原諒我。”
–
離高考還剩2天。
盧子諒邀她晚上去吃串串。為了不讓她拒絕,他提前說:
“最后一天我爸要帶我去做頭部按摩,就沒時間了。同桌一場,你不答應我是不是討厭我?”
她看了他一眼,想了會兒。輕輕點了點頭。
晚上。他們點了一百多的料后,她又點了三瓶啤酒。盧子諒吃驚地望著她,想阻止時她笑著回他。
“快畢業了。放縱一次。”
他沉默了一會兒。“好。我陪你。”
她不吃菜,只是一杯一杯地沉默地喝。答應他只是給她一個理由能酗酒。不勝酒量的盧子諒不知不覺也喝了兩瓶,雙眼迷醉地晃著頭看向燈下無暇的她,看得入神了,突然情不自禁一句。
“枝道。你好可愛。”
她什么都聽不見,只沉浸于她的世界醉生夢死。于是盧子諒借酒膽,臉越靠越近,他覺得雙眼迷糊,想看她看仔細些。不知不覺呼吸已在她臉頰上,盯著她垂下的睫毛正一閃一閃,他的心也如蝶扇般揮舞。又情不自禁一句。
“我…我想親你,枝道。”
話未說全,臉卻已湊近,他的唇剛碰到頰肉輕輕一面。桌上卻猛然砸來一個啤酒瓶,頓時酒液與玻璃碎片瘋狂地往他身上飛濺,嚇得他猛地起身看向酒瓶擲來的方向。
一個高大的少年在陰影里看不清面色。
她也被驚醒了,也看到了,也發覺了。
酒液沒有半滴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識站起身向他走去。她想開口解釋說些什么,最后走了兩步還是停下了。
明白什么也沒說,低下眼轉身就走。
她看他背離而去,心如被挖空。酒好像放大了情緒,她頓時雙腿癱軟地坐在地上。她閉著眼睛。過了很久,心里想了句:隨便了。
誤會她和盧子諒就誤會吧。
反正他們不會再見面。
不會愛人的她、覺得愛如曇花一現的她。所以別再浪費感情在她身上。
也就無所謂了。
–
最后一次算是比較和諧的交談。
她與盧子諒告別后被他壓在單元門的角落里。他的手指捏疼了她的熊,強行的吻也很燥,仿若要溺亡她,她快被他窒息。
于是她用力推開他,喘著氣扇了他一巴掌。
他沒有理會臉上的疼痛,只是用手指捏她臉頰。捏別人碰過的地方,一下又一下。
她抬手拍開他的手。“痛。”
痛。誰不痛?兩敗俱傷誰都痛。
他捧著她的臉頰認真看她:說實在的,他把戀愛過成信仰真的可笑又可憐。可這賤兮兮的心就是舍不得,就是想拖著她一同作死。哪怕她再冷漠,他連她冷漠也愛,就非纏個你死我活才痛快。
她又一次說不喜歡他。冷著聲讓他滾。
在黑暗里,他慢慢抬起她的手。他讓她摸他眼下的淚水。
他說:“枝道。男生從不輕易掉淚。”
他知道他在假裝流淚,騙她最后一次心疼。他已經把最大的求知欲、審美力、征服欲、求饒聲都耗在她身上。心已極度不甘被她捅得七零八碎,在冷水里沸騰。
她縮回手說知道了。說完就想轉身上樓。
他拉住她的手,聲弱氣顫。卑微得不像話。
“真的…不要我了嗎?”
她咬著牙偏過頭,手指不經意抹去莫名其妙的眼淚。她笑著對視他。
“明白。說什么要不要的?你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我不是你的主人你懂嗎?如果說之前我還挺喜歡你,那現在我是真的對你半點感覺都沒有了。我之前好言好語給你說得很清楚,現在你真的要逼我說很難聽的話你才肯走嗎?感動自己是不是很好玩?我說了我們不是一條路的人。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擺脫。情侶畢業分手是很正常的事。你也有點自尊心好不好?”
“我上樓了。”她甩開他的手擦過他的肩,利落地打開單元門。
“枝道。”他喚她的名字。
身后的少年像個殺心菩薩。垂目滿憐憫,眼芒藏殺意。
他在她身后輕聲說:“我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又能怎樣。她和他走的路不同,以后總會分開。她僵了一下。隨即很快說:“你回去吧。”
單元門的鎖已開,她虛弱地拉住把手時聽到他說。
“枝道。這是最后一次。”
她低了低眸,拉開單元門的手于暗光里顫抖。
最后一次…求好嗎?也好。死心了就好。她也不想變成一個惡鬼再逼他離開。
她打開單元門迅速地走進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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