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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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五月掌管了春天與生命。她于是也順月重生。
和明白告別的第三個晚夜。枝盛國一家請了一名稱為陳總的人在家吃飯。李英讓她進臥室寫作業不要出來。她坐在書桌前聽外面聲響,有說有笑,有靜有鬧,一場尋常的請客。她不再關心,只專心于練習冊。
以至于陳總進她房間站在她背后看她做題時也并未警覺。
直到突兀一句響起。“小姑娘學習可真用功。”
她剛回頭正要說話,他卻走了。
普通的寒暄話,轉回頭,疑惑一閃而過也沒放在心上,她又認真做題分析了。
后來她才知道這是她命里的劫。得渡。
相安無事的高三自習日如白駒過隙。以至周一剛踏進,出時不知怎就成了周三,一周又快過半了。
陳總這天打電話請她吃飯,她一五一十向明白說明情況,他點點頭,這次沒有多問。這家裝潢優雅而顯貴的餐廳,她踏進的第一步,就覺得這餐廳最適合談事,特別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陳堯身穿精英西裝,帶著商人低調又謙和的目光看向她,面露笑意,似是一個寵孩的慈父。
想吃什么?陳叔叔你定就好。不要客氣。沒有沒有。那好吧,我就抱歉替你做主了。
他點完后菜單交于服務員手中。待人走后,笑容可掬。
“最近學習怎么樣?”
“挺好的。”
象征問好打完,接下來也該出招了。
“你知道那天你家請我去干什么嗎?”
她緩緩地喝了口水。“陳叔叔。你就直說吧。”
他突然嘆息一聲,仿佛自身遭遇不幸。“你家出大事了。干你家這行就是風險太大。開發商找銀行貸款拿地,建房子靠承建商墊資,但一旦賣不出去房就跑路,剩下的苦擔子全分給底下。可真不是人。你爸媽拖欠工人工資好幾個月了,工人們都鬧著要去勞動局告你爸。你家現在應該欠了一百多萬外債了吧,不知道你家還借沒借額外的高利貸…”
她沉默著,低垂眼眸。仿若這不是關于她的故事。
“所以你爸那天找我借錢。說實話我和你家交情并不深,我的錢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抱歉,所以就狠心拒絕了。”
她現在是該笑嗎?像賣藝人一樣裝出笑臉說:謝謝您講的鋪墊,可真有令當事人完全不想聽下去的欲望呢。
一道菜上了,一盤素菜。
他喝了口水說:“小姑娘,我女兒現在跟你一樣上高三,就是成績比你差。她和你長得還挺像,還真有緣,改天我讓她出來和你一起玩,同齡人間多個朋友總是件好事。”
大人說話總喜歡兜圈子嗎?那她辛苦點,她來幫他揭開這層紗。
“陳叔叔你說吧,你愿意借錢的話,我要幫你女兒做什么?”
她的直言不諱愣了下他,隨即笑了聲便嚴肅了臉。“小姑娘,這是個雙向選擇,并不是我在逼你。選擇權始終只在你手里,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只是提供一個建議。”
真煩。
她真想讓他閉嘴,再冷嘲一句:冠冕堂皇的話能少說些嗎?就不能說明白點?燙嘴?
不過她卻只能說:“嗯。你說。”
他的手指慢慢敲著桌子,娓娓道來。“高考完,你把學籍檔案給我,我女兒替你入學,她想讀南辰大學,我看了下,你的成績是穩的。之后我就把錢轉給你家。”
“萬一被查出來…”她下意識問。
他搖搖頭。“這世上只要有錢、有關系。總有個灰色地帶誰都管不了,也不敢管。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小姑娘,你只要把檔案給我,和我做個協議,其他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沉默。或許是震驚于潛規則的邪惡嗜血與膽大包天。像賣腎與代孕,明知是非法交易,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能說什么呢?資本有錢者靠啖血更強壯,被剝削者心再不甘卻只能接受被越刮越瘦。
什么難都比不過窮。窮就像艾滋。艾滋沒有病,只是破壞人體細胞免疫功能并造成缺陷,抗感染和癌癥的防御下降后才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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