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還行吧。”姜離在心底笑了下,夾起眼前的紅燒獅子頭吃了一口,發(fā)現(xiàn)味道比剛才吃的又好了幾分。 有個玄青中途欲要離席這個意外,接下來的氣氛不似一開始那般其樂融融,反而多了幾分尷尬。 錢員外也說不清哪里不對勁,但是總感覺這一頓飯吃得不太舒暢,好像脖子涼涼的。 膳后,錢夫人和錢青青回了房,錢員外讓人沏了茶,才又重新提起剛才的事情來,問姜離意下如何。 姜離婉拒了他的好意,表示自己目前沒有成家的念頭,只想回老家替父親把客棧管理好,其余之事暫時不考慮。 錢員外看他說得堅決,心里雖然可惜,但是也不勉強他,只道是自家閨女沒有福氣。 “錢小姐溫婉可人,善解人意,是我沒有福氣才是。”姜離笑道。 錢員外笑著搖了搖頭,吩咐管家把一早就準備好的銀票拿過來,雙手遞給姜離:“您和玄青師傅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都需要用到銀兩,這是錢某的一點心意,千萬別推辭。” 他所言極是,姜離也不推辭,收下銀票又謝過他后,站起來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錢員外,告辭了。” 錢員外也站起來,拱了拱手:“先生慢走。” 和錢員外道別之后,姜離和玄青離開了錢府,回到客棧里拿行李。 到了房里,姜離并不急著拿東西,而是把剛才錢員外給的銀票一分為二,將其中一份大額的遞給了玄青。 玄青正低頭收拾自己的衣物,見狀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他:“何意?” 姜離道:“這是錢員外給的謝禮,昨晚抓江飛花主要是你的功勞,這一些應(yīng)該是你的。” “我不需要。”玄青眉頭輕蹙,對他這種像是將兩人之間算得清清楚楚的行為有些不悅,明明昨天提到從山寨拿錢一事時,姜離還說錢放他那兒,反正兩個人吃住都在一起,誰拿都一樣。 姜離直接把銀票放進他包袱里,說道:“那可不行,路上吃住行都需要花錢,你不能不要。” “什么意思?”玄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是不打算一起同行了。 姜離笑笑,語氣輕松道:“當初被土匪打劫,多虧玄青師傅救我一命,姜離銘記在心,這幾日來死皮賴臉跟著你,想必你也不勝煩擾,是我不對。眼下我的傷也已經(jīng)好了,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玄青發(fā)現(xiàn)他連對自己的稱呼都從親昵的“小師傅”變成了客氣有禮的“玄青師傅”,明擺著就是要和自己分道揚鑣。 聽著他口中的話,還有他未達眼底的笑容,以及故作輕松的語氣,玄青抿了抿唇道:“我并未如此想。” “是嗎?那真是榮幸。”姜離點點頭,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而是把手中的另一份銀票也放到他的包袱里。 玄青問:“這又是何意?” 姜離解釋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自然是要報答你的。但是我身無長物,手里只有昨天賺來的這些,現(xiàn)在全給你了,還望你不要嫌棄。” 在此之前,姜離所說的報答,明明是要帶玄青回青水鎮(zhèn),帶他游山玩水,給他做自己擅長的素食,如今他這一番話聽在玄青耳中,便是要兩清的意思。 玄青面色一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銀票,置于袖子中的雙手無意識慢慢握緊成拳。 他只覺得似是有股怒意在心底猝然滋生,如同四面八方匯集而來的水滴,頃刻間便凝聚成驚濤駭浪的河流。 那是一種他未曾體會過的情緒波動。 姜離看他抿著唇不吭聲,想起昨晚他閉眼時的冷漠無情,心口像是被針扎過一樣,有種綿密的痛意蔓延開來,令他胸口大幅度起伏了一下,那種想要出聲質(zhì)問他為什么每次都要忘記自己的怒意驀地席卷心頭,將他胸腔的空氣擠成一團,無處宣泄。 可是他開不了口,眼前的人是他的愛人,卻也是從小在佛祖坐下吃齋念佛的小和尚,他不懂感情,不懂塵世,這個怪不了他。 那么自己能怪誰呢?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一道來自異界的孤魂罷了。 有些無力地閉了閉眼,姜離強硬地把那些翻江倒海的情緒壓下去,深深地看了玄青一眼,說了句“保重”便轉(zhuǎn)身拿起自己的包袱,往門口那邊走去。 他走得極其緩慢,仿佛每一步都像是帶著祈求,但是每走一步,他心里的祈盼就像是被踩碎了一分,在他的手碰觸到門時,它們幾乎已經(jīng)被自己踩滅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