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沒了修為,考科舉基本上不可能考中。單靠文章見識,連第一關都過不去。不過太學沒有那么殘酷,不會因為他們一朝被廢,就把他們趕出太學。他們可以繼續在這里讀書,直到滿八年期限。作為太學學子,他們有一些特權,在地方上,跟舉人待遇相當,可以免除一部分賦稅。但太學生畢竟不是舉人,一旦畢業,這些特權就收回去了。那時候,對他們身后的家庭都會產生巨大的沖擊。 四人搖頭嘆息。 張福道:“回鄉后教書為業。” 王祿道:“這幾年攢些銀錢,讓父兄多置辦田宅。” 李壽道:“回家經商吧。” 趙喜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大概他也不知道將來要怎么辦。 劉知易問道:“諸位沒想過要轉修?” 重修儒家,不是不可能。但難度太高,破而后立是一個十分勵志的詞匯,為什么勵志,就是因為破而后立太難,只存在于傳說中。所以道心破碎之后,重新修回來,只能是勸人的話,當不得真。轉修雖然也不容易,但只要有天賦,并不算難。太學里因論道而道心破碎的學生,大多都會選擇轉修。另起爐灶,重新修行。甚至有些學生,自己對自己的學派有了質疑,主動轉修的有不在少數。 可是四人苦笑搖頭:“劉兄太高看我們兄弟了。” 還是天賦。天賦高的學生,轉修不是難事,魏無暇那樣的人,中了狀元后才轉修,還能成為一代宗師。可天賦一般的學生,開悟就很困難,修行一旦被廢,真的毫無希望。 劉知易建議道:“四位何不考慮轉修小說家?” 劉知易知道這四人喜歡熱鬧,跟小說家一樣。小說家做不了大官,但也不需要科舉,可以直接進入御史臺,他們道聽途說,以罵人為業。朝堂之上,上至皇帝,下至百官,無不敢罵。 結果劉知易剛說完,四人頓時不悅。 張福冷哼:“劉兄何故羞辱我等?” 王祿道:“我們兄弟就是餓死,也不會修小說家。” 李壽道:“道聽途說,德之棄也。我等道心破碎,仁德之心不改!” 趙喜道:“九流十家,諸子百家,獨小說家不入流。劉兄以為我等只配修這不入流之家?” 諸子百家,小說家地位最低。 十家是道家、儒家、法家、兵家、墨家、農家、雜家、名家、陰陽家和小說家,九流指的是道家、儒家、法家、兵家、墨家、農家、雜家、名家、陰陽家,連被魏無暇滅掉的雜家都在九流之中,代表一個流派,唯獨沒有小說家。 之所以如此,都是儒家的打壓。不同學派,有分歧很正常,互相貶低,互相沖突也正常,儒家跟墨家、法家的斗爭都很劇烈。儒家重禮儀,喪葬之禮是關乎所有人的禮儀,儒家強調要厚葬,要三年不改亡父之志向,對于君王來說,至少要保持先王政策三年以上;可墨家代表平民,厭惡厚葬之禮,宣揚要簡樸,要薄葬。儒家講倫理,要求尊卑有序,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法家追求平等,強不得侵弱,眾不得暴寡。 可儒家跟墨家、法家爭斗,卻從未從根本上否定墨、法。反而對小說家否定的最厲害,小說家的信條是“道聽途說,風聞奏事”,但凡聽到一點風吹草動,不去查證,馬上匯報給君王知道,他們認為這是在幫助君王廣開言路,以正視聽。 帶來的結果說,許多君王聽信了小說家的以偏概全,制造了大量惡政。儒家將罪過全部加在小說家身上,評價說“道聽而途說,德之棄也”,將小說家的根本行為評價為無德。儒家講倫理,將禮法,而核心則是仁德,他們認為小說家無德,自然評價不高。儒家又是史家,他們編寫史書對小說家評價很低,不入流,就是他們通過歷史宣揚的結果。 劉知易讓四杰去轉修小說家,四杰雖然道心破碎,可深受儒家思想影響,最看不上小說家,認為是很大的侮辱,等同于在罵他們“無德”。 劉知易見狀,知道這事他管不了了,只能告罪離開。臨走委托四杰將行禮搬到上舍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