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煥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周遭火把油燈一片通明。 他躺在千年亭頂尖上,身子稍稍挪動便狠狠摔了下來。 蘭蝶大喝一聲,“快將賊人擒下!” 內監押下他之后油燈這么一照,才看清‘賊人’是江煥然。 “江大人?這里是長春宮!你大晚上的在千鳥亭上頭貓著作甚?” 江煥然才從屋頂上摔下來還蒙著,周圍燈火晃眼,他被內監押著被宮女訓斥,腦海里一片空白,“我......為何會在此處?” 得皇帝允許留宿宮中的男子入夜后是不允許隨便走動的,即便是白天,那也只能在御花園溜溜彎,見著后妃也是要避嫌。 江煥然闖進長春宮的地界是大不敬,蘭蝶也沒拿好臉色對他,“你為何會在此處我怎會知道?無論如何你私闖后宮禁地不合規矩,奴婢只能先將你扣下來,回了娘娘看這事如何處置。” 事情鬧起來,元慕漏夜趕來長春宮。 他問江煥然為何要半夜潛伏在此,江煥然一問三不知還沒回過神來。 得知他是從千鳥亭上頭掉下來的,于是元慕派人爬上去看看有什么貓膩。 內監從亭上取下了兩枚丹藥,喬海捧上前讓元慕過目,元慕被那股腥臭味熏得腦殼疼,蹙眉后退連連,“這是什么玩意兒?” 無人知曉那東西是什么,元慕只得喚太醫來細聞細驗。 太醫瞧過后驚慌道:“快將這東西拿得遠遠兒的埋在土里,快!把宮中門窗都啟開,嘉妃娘娘快用過水的帕子掩住口鼻!” 太醫老道見過世面,能讓他驚慌至此實屬罕見。 元慕道:“那是什么玩意?” “麝蘊珠,其味可飄數里遠,與嘉妃娘娘安胎藥中添的那一味紫蘇相沖,想來著才是嘉妃娘娘近來胎像不穩的源頭所在!這東西罕見,微臣問診的時候也就沒往這方面想。” 嘉妃聽后駭然失色,“本宮便說方才太監拿著那東西進來的時候覺得頭暈的厲害,原來傷胎的臟東西!”她瞪一眼江煥然,盛怒將背后靠著的軟枕朝他丟過去,“你敢謀害本宮!?” 江煥然惶恐不已,連忙解釋道:“嘉妃娘娘誤會了!微臣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微臣一心護著娘娘腹中龍胎,怎可能謀害皇嗣?如此做于微臣而言有何好處?” “你當然有好處!”元慕起身一腳踢在了他肩膀上,指著鼻子罵道:“朕就說為何嘉妃的身子會每況愈下,倒真要信了你的鬼話天象只說將宋貴人送出宮去!你是看宮中近來太平無事,朝廷給司天監撥的月俸也少了許多,于是裝神弄鬼的非要搞出些動靜來抬高自己? 嘉妃無緣無故怎會落水?定是你背地里用那些邪門歪道施了術法!你為了證明你的預言沒錯,所以在嘉妃宮中放這臟東西,讓她日日遠遠聞著,身子越來越差,讓朕信了你的邪,好重新重用你們司天監,是不是!?” 江煥然痛陳衷心,卻百口莫辯。 他夜半貓在千鳥亭上還被人搜出了臟東西,這眾目睽睽的事,他無從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