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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占喜覺得自己和駱靜語是當(dāng)事人，羅欣然是局外人，也許會有不同的見解。

    兩個女生坐在工作臺邊認(rèn)真地討論，占喜拿出紙和筆給羅欣然列時間線，羅欣然則翻看著那幾十張設(shè)計稿。

    占喜已經(jīng)用鉛筆在設(shè)計稿的右下角都標(biāo)了序號和時間，初稿、第一次修改、第二次修改……定稿。所有的畫稿清晰地顯示出駱靜語的思路變化，整個脈絡(luò)一目了然。可最操蛋的是蓮花和魚的搭配，從頭到尾就那個樣子，本身就很難改變。

    在她們討論時，駱靜語起先安靜地坐在邊上“聽”，后來他起了身，走進了廚房。

    再后來他從廚房出來，拿起鑰匙和手機準(zhǔn)備出門。

    占喜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問：“小魚你去哪兒？”

    駱靜語笑了一下，打手語：【買菜。】

    占喜無語：“別去了，家里有什么隨便吃點兒吧，我沒胃口，叫外賣也行。”

    駱靜語搖搖頭，指指羅欣然，回答：【有客人。】

    占喜也就不勉強他了，對于她的朋友，小魚是從不怠慢的。

    于是，駱靜語就獨自出了門。

    ——

    “如果要去找方旭，要說的話一定要事先準(zhǔn)備好，背得滾瓜爛熟，預(yù)想出各種應(yīng)對方案，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誘導(dǎo)他承認(rèn)，是他拍了小魚的圖。就算他不承認(rèn)這些事都是他搞出來的，沒關(guān)系，只要能證明小魚是七月初畫的圖就行。也甭說微博那個人是不是抄襲碰瓷了，無所謂，就當(dāng)她撞靈感，咱們不計較這個！”

    羅欣然對占喜說完，又指指紙上的幾個字，“還有，錄音筆，一支不夠，多準(zhǔn)備幾支，全身都帶上，實在不行咱們?nèi)ベI那種迷你的錄音設(shè)備。媽的，我就不信搞不死那個姓方的了！欺負(fù)你們家小魚還是不是人啊？小魚到底怎么他了呀？這人特么是個狗吧？我都想找皮皮蝦去削他一頓了！”

    占喜疲憊地抓抓頭發(fā)，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去找他，反正我還沒承認(rèn)手上沒證據(jù)，對方肯定也忌憚。婳裳一直在裝死，事情也還沒鬧大，我覺得大家都在觀望。我去找方旭，方旭一定就知道我們沒有證據(jù)，這事兒真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好好解決。”

    羅欣然說：“明天我陪你去，讓皮皮蝦也去，在外頭等著。”

    “需要這樣嗎？”占喜問，“難道還會打起來啊？”

    羅欣然氣道：“安全點唄，這種事太特么離譜了，栽贓陷害抄襲，我去！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拍的，也就是欺負(fù)你家小魚人單純，心里有話也講不了，根本不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占喜默了一會兒，轉(zhuǎn)頭看向墻上的掛鐘，心里突然一個激靈，問：“小魚出去多久了？”

    “嗯？”羅欣然一愣，“不知道啊，快個把小時了吧。”

    “買菜不用這么久的，小菜場就在小區(qū)門口。”占喜從椅子上蹦起來，拿出手機給駱靜語發(fā)微信。

    【雞蛋布丁】：小魚，你怎么還不回來？

    【雞蛋布丁】：小魚，快回來，我餓了。

    【雞蛋布丁】：你去哪兒了？

    又是幾分鐘過去了，駱靜語始終沒有回消息，占喜心里漸漸生出不好的預(yù)感，看著羅欣然說：“壞了，小魚……大概是去找方旭了。”

    “不會吧？！”羅欣然震驚地瞪大眼睛，“他這人這么莽的嗎？”

    “他想法和我們不一樣的，他、他、他大概是氣昏頭了，就、就不會想這么多，他大概就是想問個為什么。”占喜說，“不行，我得去找他，我知道方旭辦公室在哪兒。”

    她飛快地回八樓換上外出服，沒刷牙沒洗臉沒梳頭，和羅欣然一起出了門。小區(qū)門口的小菜場根本沒有駱靜語的身影，手機也一直安靜，占喜打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報出方旭辦公室的地址。

    半路上，占喜試著給駱靜語打電話，一直都沒人接聽。小魚是不接電話的，但手機能振動，能讓他知道她在找他。

    占喜擔(dān)心極了，也不管駱靜語的行為是否打亂了她的計劃，只是擔(dān)心他的安危。

    她太了解駱靜語了，他看著很平靜，蒼白著臉，什么都沒表達，但占喜知道，他心里已經(jīng)巨浪滔天，指不定起了什么樣的念頭。

    他學(xué)了近十年的燙花啊！是他最熱愛的事業(yè)，是他想要終其一生奮斗的目標(biāo)！他花了那么多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在燙花界從未有過污點，倒是有不少燙花愛好者照著他的作品仿做一些小東西，方旭懶得管，他也就沒在意。

    他太怕自己會被逼退圈了，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占喜覺得駱靜語已經(jīng)不能很理智地思考問題，他可能快要崩潰了，只可惜她之前沒有看出來。

    她不會去責(zé)怪小魚的莽撞，她只是心疼極了，擔(dān)心極了，怕駱靜語傷害方旭造成難以挽回的后果，也怕方旭傷害駱靜語把事情搞得更糟。

    天啊！怎么會變成這樣？

    占喜在出租車上止不住得渾身顫抖，司機從后視鏡里看著她，問：“是空調(diào)打太冷了嗎？”

    羅欣然摟住占喜，說：“沒有，我朋友感冒了。”

    突然，占喜的手機響起鈴聲，是一個陌生電話，她趕緊接起來，對方是個尖叫的女聲：“你是不是姓占啊？是小魚的朋友嗎？你快點來啊！我是方旭的員工，小魚剛才來找我們老板，現(xiàn)在兩個人打起來啦！媽呀！太嚇人了，好多血啊！我我我我先報個警哈！”

    占喜：“……”

    電話掛斷了，占喜突然就撲過去拍打司機的座椅靠背，嘶聲叫起來：“師傅！開快一點啊！求求你開快一點！快一點快一點！”

    “好好好你別激動，我已經(jīng)很快了！”司機師傅又加了點油門，額頭冒出一層汗。

    羅欣然也聽到了剛才那個電話，緊緊地?fù)е枷驳募纾骸罢枷材憷潇o，冷靜一點，小魚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小魚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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