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寂寞的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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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廚房,占喜走到客廳,發現駱靜語已經在工作臺旁開工。
他每天早上會定下當天的計劃,按照發飾的種類和顏色分批做芍藥。發梳上的芍藥和發簪上的肯定不一樣,顏色各分粉色、紫色和藍色,另外有一種粉色到暖橙色的漸變色,買的人比較少,因為要加錢。
此時,駱靜語在做的一批是藍色芍藥發簪,吃飯前就染完色了,這時候晾干了正好要用紗布去弄褶皺,占喜也就看到了駱靜語左手上的傷口是怎么來的。
紗布包著花瓣,用左手按壓在桌上,右手用力去拉,弄完后,占喜就看到花瓣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褶皺。
她又去看駱靜語的左手,果然,被磨過幾次后,左手掌那個位置已經泛紅,再拉幾次肯定又要破皮了,可這傷處旁邊的結痂還沒好呢!
占喜宣布,從此以后芍藥就是她最討厭的花朵了,沒有之一!
“我天……”她心疼死了,抓著駱靜語的手說,“要不我幫你按著吧,你來拉就行,你這左手都沒好的地方了。”
駱靜語哪兒肯啊,搖搖手,又拍拍她的頭,讓她不用擔心。
占喜也沒辦法,只能去沙發上待著,不打擾他。
客廳里變得安靜,只有駱靜語工作時的聲音斷續傳來,禮物在貓爬架的第三層太空艙里窩著,舒服地打盹兒。
在這里,它有貓窩,有貓砂盆,有飯碗和水碗,還有幾樣貓玩具,地方又大又溫暖,比起802,就是五星級酒店PK招待所。
占喜挑了一檔綜藝節目看,雖然外放都沒關系,但她還是習慣戴耳機,靠躺在沙發上看得漫不經心,偶爾去上個廁所喝口水,再看看駱靜語在做什么。
他拿著燙鏝燙花時,占喜不敢碰他,只是認真地看,他調整花瓣組裝時,她就會坐在他身邊,把腦袋擱在他肩膀上。
駱靜語有時會往沙發上看她,就覺得很神奇,他的家里多了一個女孩子,還有一只貓,大家各干各的,居然也不無聊。
占喜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是被駱靜語拍醒的,她的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毯子,他跪蹲在沙發旁,手肘撐著沙發面,手掌托著下巴看著她。
“幾點啦?”占喜打開手機看時間,10點多,還好,不算太晚。
駱靜語把她拉起來,指指大門讓她回家睡覺。
占喜揉著眼睛問:“禮物呢?”
駱靜語拉著她的胳膊去臥室,禮物居然已經在他的大床上睡著了,還打著幸福的小呼嚕。
占喜:“……”
駱靜語用手機打字:【我天天在家了,禮物我養,你回家睡覺。】
見她噘起嘴巴,他又打字:【4號我工作完了,下個周末,我們可以出去玩?約會。】
占喜一下子抬頭看他,駱靜語抿著唇在笑,很靦腆的樣子,占喜也害羞起來,說:“好啊,下周六吧,周日上午我要上課。”
駱靜語點點頭,又把她拉到客廳,把她的外套遞給她,送她回八樓。
占喜回家后,沒有立刻洗澡,而是拿出周蓮給她的手語教材,還有她記下的筆記,將早上上課的內容復習了一遍。
她站在衛生間鏡子前,一邊說,一邊打手語。周蓮說學習手語就得多練,就跟英語背單詞、多說多聽一個道理。占喜給自己定好了計劃,每天練習至少一小時,還可以對著教材自主預習,都有圖文的嘛,先從簡單的詞句開始,慢慢的,她要試著看懂周老師的長句子。
“a,b,c,d……zh,ch,sh……”
把拼音指語練了很多遍后,占喜指著牙膏:“y-a,g-a-o。”從記憶里搜索出五個手勢比完,又指洗手液:“x-i,sh-o-u,y-e。”嗯,是七個手勢。
看著一件件日用品,用拼音指語來練習后,占喜有點累了。
中文先要換成拼音,拼音還要拆解開,再換成指語,雖然漢語指語對小魚來說用得不多,占喜還是體會到了聽障人群的辛苦。
就像小魚,他知道她的小名怎么拼,卻完全不會讀,是硬記住的。
占喜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張嘴說話,只動嘴唇,卻沒發出聲音。
她想,小魚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嗎?在他眼里,她就是這樣說話的?
現在她是自己說自己看,自然知道在說什么,要是對面換一個人,她是肯定看不懂唇語的,小魚幾乎都能看懂。她對他說話時,有時甚至會忘掉他聽不見,感覺她說什么他都能明白,他只是不會說而已。
事實卻是,他一點兒都聽不見。
占喜用雙手捂住耳朵,一種“嗡”的感覺就出現了。她跺跺腳,松開手再捂上,跺跺腳,再松開再捂上……不管捂得多嚴實,她還是聽得見自己的跺腳聲。
小魚卻一點兒也聽不見。
怎么會這樣的呀?
她的小魚,已經在一個寂靜無聲的世界里,過了二十六年。
——
周三中午,方旭準時來駱靜語家,把最后一批發飾帶走。
駱靜語剛熬完一個通宵,等方旭走后累到不想洗澡,直接滾到床上去睡覺。
這幾天,占喜每天都來和他一起吃晚飯。周一是他做的飯,周二他趕最后的工期,占喜自告奮勇做飯,做得真挺難吃的,兩個人咬咬牙才把菜吃完,占喜自己都很不好意思。
她說周三不來吃飯了,讓駱靜語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前一晚還體貼地把禮物也帶走,讓它不要打擾爸爸趕Deadline。
占喜每天上班下班,在公司里并未表現出異樣。
她想得很周全,鑒于老媽有給文琴打電話的前科,那她談戀愛的事就絕對不能讓文琴知道。
袁思晨和錢云見過小魚,占喜分別找她倆溝通,請求她們不要將小魚的事告訴給別人,任何人都不行。
她沒說自己和小魚已經戀愛,只說是好朋友,不希望對方被閑言碎語侵擾,兩個同事都答應了。
袁思晨和占喜聊了幾句,問那個男生是不是聾啞人,占喜說是。袁思晨又問她是不是喜歡那個人,占喜模棱兩可地說:“是有好感,還在接觸中,沒有確定。”
袁思晨就沒有再問下去,心里只覺得占喜看著溫柔內向,干的事兒還真石破天驚啊。
錢云想的又不一樣了,私底下和袁思晨討論,說不明白占喜怎么想的,好端端一個健康姑娘,怎么會和聾啞人扯上關系?明擺著不會有結果,林巖哪兒比不上人家了?
袁思晨還是勸她少管閑事,盡管她內心也認同錢云的話。
——
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后,駱靜語周四回了趟父母家,他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家,閻雅娟覺得兒子瘦了,心疼得要命,問他晚上想吃什么,結果駱靜語說他只吃午飯,晚飯要回家去吃。
他在超市里待了一整天,陪爸媽聊天,幫他們干活,空下來的時候就坐在收銀臺后面,低頭劃拉著手機。
駱明松從他身后走進走出好幾次,偷偷看兒子在玩什么,結果看到駱靜語在看餐廳信息,一家家打開看詳情,研究菜單,還看評價。
駱明松:“……”
閻雅娟找了個機會問老伴:【他在干嗎?】
駱明松想了想,打手語:【我覺得他在安排約會。】
閻雅娟激動壞了:【他又有新的女朋友了?】
駱明松:【不一定啊,說不定還在追人家呢?上次那個沒追上,這個還不知道什么情況。你別去問他,兒子懂事的,要是確定了肯定會和我們說的,還會帶給我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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