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轟隆隆—— 斷壁殘垣的建筑物在風雨中倒塌下來。 這些以堅韌著稱的花崗巖此刻完全扭曲破裂,嵌在里面的粗大鋼筋裸露出來,斷口同樣如螺旋般扭曲。 斷壁殘垣上甚至還淋漓有鐵青與猩紅色的血,縱然是暴風雨強力沖刷,一時半會也很難沖刷干凈。 它們沿著墻壁混合著雨水流淌下來,所過之處像是強酸澆過地面,發出嗤嗤嗤的腐蝕性悶響,那些鋼筋及橫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融化。 很難讓人想象到這里不久前還是一座教堂,一對新人在牧師的見證下走向婚姻的殿堂,可如今這座象征著喜樂與神圣的教堂已然化作森然的地獄。 風雨的尖嘯聲傳來,像是地獄里的惡鬼在獰笑。 面帶公卿面具的男人站在教堂廢墟的一處,這里本來教堂的講經臺,每到聚會時,牧師就會站在這里講經傳道,臺下一排排長椅上坐滿了信徒,他們目光虔誠,齊聲呼求主耶穌的名。 “愿你的國降臨,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風雨中傳來公卿男的低語,像是魔鬼在黑暗里磨牙吮血。 他手里并沒有捧著圣經,而是拿著兩個黑色梆子,他時而摩挲,時而輕輕敲擊,聲音并不狂躁,更像是一種助眠的輕聲,可就是這種聲音卻沒來由的讓人感到煩悶。 沙沙聲像是千萬條蠶在啃食桑葉,這些聲音看似細不可聞,可若是凝神靜聽,無數摩擦噬咬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如狂潮般涌來。 能夠想象到這些外表雪白的小家伙伸出鋸齒狀的猙獰口器,它們互相攀爬纏繞,爭先恐后的去啃食鮮嫩的桑葉,就像是一頭頭猙獰的食尸鬼爭相撕咬啃食著尸體。 公卿男像是指揮音樂的藝術家,手里拿著的兩根黑色梆子就是他的指揮棒。 他揮舞著梆子,教堂外風雨尖嘯,嘶吼如潮,漆黑風雨中涌來一陣陣死侍的狂潮。 人形死侍,蛇形死侍,半龍形死侍以及最終的龍形死侍。它們匯聚成洶涌的波濤,而且越是推進,其升騰而起的浪頭就越發恐怖。 這場進行曲在死侍狂潮的涌蕩下逐漸來到了高潮。 不過縱然是龍形死侍登場,這一場進行曲的演奏卻依然沒有真正來到它的高潮。 公卿男握住兩根梆子,然后互相輕輕敲擊起來。 頓時間天地沉寂,只有梆子間的碰擊聲輕響。 伴隨著一聲深沉的低吼。 絕世的兇魂終于從千古般的封印中解封了。 如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著風雨中對峙的男孩與女孩,公卿男止不住的興奮起來,甚至渾身都因為興奮而無意識的痙攣。 不久前他看著那些死侍一個個被斬殺,臉上卻沒有半點波動,甚至還有一頭半龍形死侍拖著半個身子在地上爬行,爬到他身邊哀憐的伸出手爪摸他的腳背,像是在外被欺負的孩子回到父親身邊尋求安慰。 可看到對方血淋林的手爪摸著他的腳背,公卿男忽然神色涌起厭惡,像是覺得自己不干凈了。 然后極其暴怒的抬起腳,一腳腳將對方的腦袋踩得稀爛,鐵青色夾雜猩紅的血暴濺的到處都是。 直到那個死侍被他踩得徹底沒了聲息才罷休。 他從身上掏出一條白色手帕,將身上以及面具上的血一點點擦掉干凈,又像是結束了晚餐的貴族用方巾擦拭嘴巴,隨手將這張沾滿污血的手帕扔在了慘死的死侍身上。 而后他又成為了那個優雅而冰冷的公卿。 可如今他看向風雨中對峙的男孩與女孩,目光里滿是熱切的期盼,期盼著兩人能夠來一場前所未有的激戰。 如果這是一場古羅馬競技場上的角斗游戲,如今男孩與女孩即將展開的對決才是真正的壓軸大戲,才是真正能夠引爆眾人的高潮點。 他已經開始抑制不住的興奮了,甚至下身有凸起的事物昂揚起來。 他磨牙吮血,既期待著一場激戰的爆發,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兩人吃掉,嘴里開始發出抑制不住的猙獰呻吟。 原本優雅而冰冷的皮囊,就像是融化了的蠟燭,開始露出惡鬼般的真正面目。 “我優良的家風告訴我要時刻保持優雅風度,哪怕是偽裝也好,可我不得不說,你是我見過最惡心的東西。” 一個聲音從教堂廢墟一側傳來。 公卿男微微偏過頭,就看到一頭金發的男孩舉著沙鷹,槍口對準了他。 “很榮幸能夠在這里見到加圖索家的繼承人,凱撒君。” 公卿男仿佛早就預料到凱撒會出現,完全沒有半點意外,甚至連對方手里的沙鷹指著他,語氣也沒有半點波動。 “真不知道被你這種惡心的東西惦記上,是我的榮幸還是我的不幸。” 凱撒上前走來,一臉玩味的說。 如今他自身力量空虛,再加上不是很清楚公卿男的實力,所以他手持沙鷹靠近對方,至少能夠讓他開槍射擊的命中率更大一些。 “至少這是我的榮幸。” 公卿男并沒有在意凱撒靠近的舉動,而是右手按胸,一臉優雅的抬頭看向凱撒。 熾白色的閃電照亮夜空,映出公卿男那張格外慘白的臉。 就連凱撒也不由得皺起眉頭,他一時間甚至分不清這張臉是在哭還是在笑,可無論是哭是笑,都跟惡鬼一樣猙獰可怖。 甚至在他的感應下,對方身上根本沒有人類的氣息,渾身冰冷而腐朽,仿佛是一個死去多年的孤魂野鬼爬出墳墓。 “我覺得你還是躺下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凱撒實在是受不了這家伙的詭異,而且他全身汗毛在對方抬頭看向他的一刻下意識的倒豎起來,那是他對危險的一種預兆。 于是舉槍就要射擊,至少先把眼前這個惡心又變態的家伙重創了再說。 “那就要看看加圖索家的繼承人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