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空黑的像是被潑了墨,濃烈的墨汁肆意揮灑,像是淋漓的瀝青,雨勢逐漸變大,直到最后暴雨如潑如灌般的傾瀉下來。 兩只小松鼠在橡木質的書架下彼此擁抱著瑟瑟發抖,哪怕旁邊是一小盤它們平時最愛的馬卡龍小圓餅也無法讓驚懼的它們平復下來。 往往動物感知危險的能力要比人類強,比如在地震發生不久前能夠看到雞鴨高飛,老鼠鉆出下水道在街道上四處溜達,狗子們不安的狂吠,甚至一些暴躁的狗子會出現遛著主人跑的現象。這并非是它們癔癥了,而是感應到了災難般的危險即將來臨。 這兩只小松鼠同樣感應到了巨大的危險,可它們在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甚至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只有互相擁抱彼此才能汲取一點點溫暖。 這里是距學院英靈殿不遠處的一棟兩層建筑,周圍種滿了紅楓,地上厚厚的一層楓葉,像是被鋪了一張紅毯蔓延開來,直到建筑面前。 它的內部是一個巨大的書架,樓層是打通的,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內嵌著磨砂玻璃,此刻上面落滿了楓葉,天氣好的時候,陽光從這里投射進來化作一道斜斜的光柱,光柱內能夠看到細微的塵埃飄散。 墻壁上掛著一幅幅油畫,橡木質的書架從一樓直達天頂,上面擺滿了成套的精裝本和古籍拓印本,貼著書架的樓梯和平臺高高低低,能讓人在這個巨大的書架屋里爬上爬下。 這里就是校長辦公室。 此刻在頂層,橡木的辦公桌前,一個銀發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蒼老而深邃的目光透過前方巨大的玻璃窗凝望向卡塞爾學院的上空。 “曼斯教授,師生們都安置好了嗎?”昂熱低聲說。 “全校各年級除了參加自由一日的學員外,其他師生幾乎都已經暫時安置在了地下工事的瓦特阿爾海姆中。”一個站立在辦公桌前的中年人沉聲回應。 他叫曼斯,同樣是卡塞爾學院的教授,不過他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執行派,手腕鐵血僅次于執行部部長施耐德。 在秦夜黑日的彌漫下,整個學院都被籠罩在一股強大的半透明的力場中,哪怕用熱武器也無法轟穿,從而阻斷了整個學院的逃生之路,只能將學院師生暫時安置到地下工事的瓦特阿爾海姆。 本來學院地底還有一部通往外界的地鐵,可見鬼的是,地鐵的內部線路提前被一股神秘力量暴力拆斷,像是一個巨人被硬生生扯斷了心臟血管,所以地鐵交通陷入癱瘓。 雖然地下工事建造的極為堅韌強大,用裝備部部長阿卡杜拉的話來說,那就是真的大丈夫,可很多學員下意識的聯想到那列載來秦夜后變得慘不忍睹的CC1000次列車,現在他們幾乎可以確認是秦夜的破壞。 如果一來,他們身處同樣大丈夫的瓦特阿爾海姆就著實讓人沒什么信心啊,誰也無法保證它能不能抵擋秦夜言靈的最終爆發。 曼斯頓了頓,忍不住道:“校長,為什么不下令讓副校長解封言靈戒律呢,這樣的話,至少也是給在校師生一個機會。” “曼斯教授,不要小看戒律的封印能力,說到底戒律就是一種強大的壓制力,它能夠壓制比副校長血統低的混血種,我們天上的那位S級同樣也會戒律的壓制,至少目前是。 如果真的解開了戒律,S級的恐怖將會幾何倍數的遞增,到了那時候,學院師生們當中的很多人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昂熱沉聲說。 “這怎么可能!” 曼斯內心震怖,他本以為秦夜是不受戒律影響才能夠釋放那個未知的恐怖言靈,可沒想到對方造成這么恐怖的威壓,竟然還是在受到戒律極大壓制的情況下。 我的天…… 他的眼角忍不住抽跳起來,因為他真的很難想象,要是失去了戒律的壓制,這個男孩會強到什么程度。 “怕了?”昂熱說。 曼斯沒有開口,但臉上的震動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知道我為什么會允許學院里有自由一日的存在嗎?” “你想讓那些學員像個真正的戰士一樣,未來到了戰場能夠與敵人兇猛廝殺。”曼斯說。 “沒錯,這的確是我的初衷,我想讓我的學員能夠強大起來,把整個卡塞爾變成一座強大的軍事堡壘,可直到十年前那次挫敗,你還記得嗎?” 曼斯點了點頭,眼神里閃過一抹沉痛,“沒人會忘記。” 昂熱神色感慨,“是啊,沒人會忘記,在那場戰役中,我的學生們像個勇敢的戰士對敵人展開廝殺,他們悍不畏死的沖鋒,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堪比軍隊,可最終的結果呢,他們全軍覆沒,每一個人身上都流淌著刺眼的血,他們倒下了,再也不會醒來。 從那一刻我就在考慮卡塞爾學院的教育方針,也許和龍族的戰爭,我們需要的不是軍隊,而是天才,是Somebody。” “Somebody?” “The One!一個絕無僅有的天才,一個領袖,一個能夠讓龍王們也畏懼的屠龍者,就一個足矣!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爾!”昂熱聲音低沉如雷。 “可是——” “可是那個男孩太恐怖了對吧,一個爆發出自身恐怖言靈的孩子欲要毀滅卡塞爾,整個學院都臣服在他的威壓下,而我身為校長,現在卻坐在辦公室里一邊喝著紅酒,一邊說這個男孩是未來的領袖,這話聽起來實在是讓人沒什么信心啊。”昂熱直言不諱的說。 曼斯沉默了下來,他的確有過這種念頭。 昂熱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面前,深深的說:“他的確很恐怖,可他更是一個孩子,他會任性,會意氣用事,但他最終會平靜下來。” “是爆掉黑日后平靜下來嗎?”曼斯內心忍不住想要吐槽。 這時,敲門聲響起。 一身黑風衣的施耐德拖著小車走了進來。 “目前還沒有找到暗地里開槍的人,不過搜查還在繼續。”施耐德聲音沙啞的冷冷開口。 “對方會不會已經利用未知的手段離開了學院?”曼斯皺眉說。 “不,他一定還在,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昂熱看向夜幕下的男孩,語氣深沉的說。 這一刻,熾白色的閃電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他那張冷硬的臉。 …… 冰冷而漆黑的地下通道直達冰窖,凱撒只覺得自己被封在一個漆黑的盒子里,永遠永遠,讓人忍不住想要在黑暗里摸索,可伸出手卻永遠觸不到東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