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里是鐵薔薇坎貝爾家族最大的產業集團,坎貝爾家族的歷代家主都會兼任董事長。 天藍的羊氈地毯鋪滿整個地板,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后是用某種亞種龍獸的皮所制成的辦公椅——它被精心偽裝成了牛皮,而真正用牛皮蒙的沙發則擺在另一側。 “樸夢生!你把一切都搞砸了!”坐在辦公椅上,坎貝爾家族的當代家主林奧斯·坎貝爾對著斷腕上還包著紗布的中年道士怒吼,精心修飾過的白須根根顫抖,“你為家族招來了滅頂之災!現在整個家族可用的精銳力量不剩下十個!” “我記得在實施計劃之前我已經明明確確地告訴了你這是賭博,現在我們賭輸了,”樸夢生冷著臉,并沒有穿之前在拍賣場里的黃色道袍,而是穿著白色的休閑西裝,“作為賭徒,無論是你還是我,亦或者家族里其他人,都該有慘敗的心理準備。” “自從幾年前那個道士重創了我們,我們在這個北美的混血種界就已經尊嚴盡失,那些持有者最頂級的寶物的賣家在我們和其他拍賣行之間猶豫不定,缺少了最頂級拍品,普通的賣家也不再將我們列為第一選擇,就像股市一樣,一旦有一批股東開始相信某個集團的股票要完蛋了,他們就會拋售自己手里的股票,然后其他人跟著拋售,最后這個集團哪怕原本毫無問題,也會因此而……” “我不需要你來給我解釋股市的規則,在股市上我要比你專業十倍,”林奧斯打斷樸夢生,“我當然明白如果不冒險改變名聲,索斯比的名義日益下降會陷入慢性死亡的死循環,但是現在呢?我們賭輸了!它確實不會慢性死亡了,因為它已經死了!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在五年之內被搶劫甚至血洗兩次的拍賣行,現在賣家們寧可把自己的東西送去典當都不會再選擇我們了!” “冷靜點,你需要保持風度,即便索斯比是你祖父,我的岳祖所留下的遺產,但我們確實在和命運的對賭中輸掉了,所以我們也只能接受賭局的結果,”樸夢生攤手,“命運和賭場里的莊家不一樣,它從不出老千,我們輸給它就只能輸得心服口服。” “我當初把女兒嫁給你的時候我這么也沒想到你會讓家族蒙受這么大的損失……” 林奧斯看起來像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此刻他仿佛徹底泄了氣,臉上的皺紋耷拉下來夾成溝壑:“元老會不會放過你的,趁著我還能保住你,你趕快離開家族吧。” “離開?”樸夢生臉色古怪,“且不提我這些年為家族做了多少事情,開了多少新路,家族這些年的發展我出了多大的力,單說我走了以后,現在的家族還能支撐下去嗎?” “索斯比拍賣會的市場是一塊肥肉,肥得流油,盯著它的其他家族就像圍著羊的餓狼,原本我們是盤羊,有蹄子和角,就算是狼面對我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但是今年前那個道士鋸掉了我們一只角,現在那個劍客鋸掉了我們另一只角,如果連我也走了,那就等于連蹄子都少了一只,這樣的羊,除了當狼的美餐,還能有別的命運嗎?” “元老會也是狼,他們覬覦我的權力已經不是一天,你也是他們的眼中釘,現在你已經把最好的機會送給了他們,我們在其他家族眼里是羊,你在他們的眼里,現在也是羊。” “聽著還有幾分諷刺意味,岳父你如果不去搞金融而些劇本的話說不定會是一位諷刺劇大師。” 樸夢生笑道。 “更諷刺的東西你以后還會見識到,哪怕是如契訶夫那樣的頂級諷刺戲劇作家,他筆下的劇本也難以表達出現實中十分之一的荒誕,”林奧斯搖頭,“走吧,我已經在樓下給你安排好了車,離開這里,回到韓國,你還是安全的。” “像條狗一樣逃回去?”樸夢生搖頭,“或許我們還會可以有其他的選擇。” “其他的選擇?” 林奧斯不解。 “元老會里的老東西們已經腐朽了,他們只會爭權奪利,只會對著自己的晚輩們痛下屠刀,從那些朝氣蓬勃,銳意進取,本能帶領著家族更進一步的年輕人手里搶走權力,固執地維護著自己遲早會崩潰的統治,就像是中國宋朝的某個皇帝用十二道金令召回了岳飛。” “是宋高宗趙構。” 林奧斯展現出優秀的歷史知識儲備。 “回想一下吧,在我們為了家族的發展而拼盡全力的時候,那些在后面死死地扯住我們的后腿,卻美其名曰‘拉住馬的韁繩以防止其脫韁沖向懸崖’的老東西們,他們有什么資格繼續坐擁著家族里最高的全力?” “你想反抗他們?”林奧斯皺眉,“我并非沒有動過這種念頭,但是我們沒有這個實力……” “我知道,所以我找來了有這個實力的合作伙伴。” 樸夢生微笑,林奧斯臉色驟變。 樸夢生轉頭看向辦公室的門,原本緊閉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敞開一條縫隙,透過細細縫隙能看到后面精致的灰色西裝布料。 “請進來吧,漢高先生。” 第(2/3)頁